“父皇怎麼來了?”
謝承安抱着謝妙清站起,颠了颠重量笑道:“清兒又長大了,父皇想你,所以過來看看。”
他移開目光看向姜初芷,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:“清兒在做什麼?”
“我在和義母一起給父皇制作珍珠項鍊。”
“清兒這麼孝順呀,是父皇的好女兒。”
“謝父皇,不過父皇現在還不能看到。”謝妙清伸出兩隻小小圓圓的肉手,遮擋在謝承安的眼前。
“好好,父皇等你的驚喜。”謝承安輕柔地将謝妙清放下,這才對姜初芷說道,“免禮吧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他牽着謝妙清往前走了兩步,慢悠悠地看着姜初芷問道:“聽聞姜夫人前些日病了,這幾日可好了?”
“回陛下,都好了。”
“那便好,清兒喜歡你,你要多來宮中陪陪她才是。”
“是。”
“清兒,你和義母好好玩,父皇還有公務,得空再來看你。”
“好。”謝妙清點點頭,規規矩矩屈膝行禮直到謝承安離開。
姜初芷有些恍神,他們做了這樣的惡事,卻是家庭幸福美滿,承歡膝下。
可她呢?秦家上下呢?何婉的音容笑貌頓時浮現在眼前,她仿佛看見,小小的秦桑知撲入何婉和秦如海的懷中。
那時的她,也是這般無憂無慮。
“義母,我們繼續吧。”謝妙清拉了拉姜初芷的手,姜初芷卻沒有反應,她疑惑地問道,“義母,你怎麼了?”
姜初芷猛地恢複了理智,她收起低落的情緒,眉眼彎彎地笑道:“公主說什麼?”
“我們繼續吧。”
“好。”
不知道是怎麼了,每當看見他們相親相愛的畫面,她總會想起過往的故事。
姜初芷深吸了口氣,将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,她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弱點。
“義母,你不開心嗎?”謝妙清歪着腦袋,不解地看着她。
“怎麼會,能陪公主,是臣婦的榮幸。”
“你一定是不開心了,我知道。”謝妙清似是沒聽到她的解釋,直接朝着殿門大喊道,“小福子!小福子!”
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公公拖着腿小跑了進來:“奴才在!奴才在!”
“我要騎馬!”
“是,是。”
“義母,我給你看個好玩的。”謝妙清拉了拉姜初芷的手,笑眯眯地朝着小福子走去。
姜初芷還沒反應過來,隻見小福子手執皮鞭踉踉跄跄地走了進來。
他跪在謝妙清的前面,伸出拿着皮鞭的那隻手,将皮鞭遞給謝妙清。
謝妙清接過皮鞭,熟練地甩了甩,拍了拍小福子的後背大喊道:“低一些!”
“是,是。”
謝妙清如願地爬上了小福子的背部,她抓起皮鞭,猛地往小福子的臀部抽。
小福子頓時臉色通紅,他咬牙忍着痛馱着謝妙清往前爬。
謝妙清抽的更起勁,還偏過頭來向姜初芷邀功:“義母,現在開心了嗎?”
姜初芷難以置信地望着這位可愛的公主,謝妙清力道小,雖不足以讓他出血,可這一鞭又一鞭抽打在皮肉上,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,怎麼能受的住?!
悲憫,驚恐,憤怒,雜糅在一起,讓姜初芷感到胸悶。
“停下來,停下來。”
随着謝妙清大喊,小福子聽話地停了下來。
“義母,你也來坐。”謝妙清推了推發呆的姜初芷,指着小福子笑道。
“不必了,多謝公主,我很開心。”聲音不自覺地顫抖,小小年紀,就如此蛇蠍心腸,當真叫她刮目相看。
謝妙清不依不撓,她抓着姜初芷的手臂,苦惱道:“不會,你還是不開心。”
她皺着眉看着姜初芷的眼睛,忽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臉:“你怎麼哭了?”
這話不禁讓姜初芷心頭一顫,她确實覺得鼻頭發酸,可并未感到落淚的痕迹,她輕推開謝妙清,親密的距離讓她作嘔。姜初芷僵硬地擠出笑容,輕聲道:“我沒有,我很開心。”
謝妙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,似是想明白了什麼,她擡起頭看了眼姜初芷,轉頭看向小福子嚴肅地說道:“以後我再也不要玩騎馬了。”
小福子微微一愣,感激涕零得眼淚汪汪,他對着姜初芷連磕了三個響頭:“奴才遵命。”
“把這個扔了吧。”謝妙清甩開握在手中的皮鞭,皮鞭落在地闆上,發出刺耳入心的聲響,吓得小福子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。
“是,是。”
“義母,你開心了嗎?”謝妙清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姜初芷,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,她幾乎快要貼到姜初芷的臉色。
姜初芷頓感茫然,心裡的那坨疙瘩卻是自己化開了,喘氣也變得不那麼沉重,她穩了聲:“公主為何對臣婦的心情如此在意?”
“因為你是我的朋友。”謝妙清坦然一笑,将内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,她突然眉頭緊皺,低聲說道,“都沒有人把我當朋友,她們都不跟我玩。”
“她們?”
“就是其他貴族女子。”
貴族女子這幾個字從謝妙清的嘴裡說出,讓姜初芷有些意外。
“公主殿下,該用午膳了。”門外來了一群侍女,侍女手捧托盤,快速有序地擺滿滿桌的美味佳肴。
“義母,你陪我吃飯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