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甯苦着臉。
“可是姑娘年紀也不大呀,姑娘才十七。”
謝昭甯有些好笑地看向長甯,“你不也才二十嗎?”
兩人說說笑笑,在花園地涼亭歇了一會兒。
不遠處的池塘邊傳來動靜。
“姑娘你看。”
謝昭甯向池塘邊看去,隻見一位公子身着青衫,雙手負裡,似乎是在看池塘中的魚兒。
而一位姑娘緩慢朝着青衫公子走去,朝着青衫公子說了什麼,随即将手中的一個信封遞了出去。
青衫公子沒有接,而是跟姑娘說了什麼,姑娘跑開了。
青衫公子接着看魚。
花園前有一小叢樹枝尚未修剪,剛剛擋住了謝昭甯,故而青衫公子并不能看見謝昭甯,謝昭甯卻是能看見她。
長甯看見眼前這個場景笑道,“這怕又是哪家姑娘芳心暗許了吧。”
謝昭甯也吃吃笑,“恐怕是。”
其實謝昭甯也不過十七歲的年紀,雖早早當了家,早早成為了姨娘和弟弟妹妹的支柱,如今已經嫁了人,但也有着少女懷春的想法。
誰不渴望有一個人能夠全心全意喜歡自己呢,哪家少女不希望能和自己甜甜蜜蜜的呢。
謝昭甯還未嫁進國公府的時候便想象過,如若沈不言是一個會疼人的,如若他們兩也能恩愛。
但這是不可能的。
單不說國公府的老太太、自己的婆母王氏,沈不言的妹妹沈慕青,就連府中的丫鬟也看不起她的身世。
怎麼可能在這種環境下希望能有戀愛呢?
這廂謝昭甯與長甯說些悄悄話,青衫公子卻朝着這邊走了過來。
長甯趕緊示意謝昭甯。
誰知青衫公子隻是站在亭外,朝着謝昭甯行了一禮,“姑娘,某姓陸,叫陸之亭,打擾姑娘了,不知可否在這亭中歇息一會兒?”
本朝男女并無大妨,在一起喝酒吃茶都無事,謝昭甯也不扭捏,“無妨,你在這裡坐罷。”
長甯朝着旁邊挪了一下,給青衫公子讓出位子,誰知他直接朝着最偏僻的地方去了,并不與謝昭甯接觸分毫。
謝昭甯瞧着有趣,便問道,“陸公子為何不去花廳中,花廳中有不少人都在那裡賞花。”
陸之亭擡眸望向謝昭甯,“花兒實在是無趣,倒不如這池塘裡遊的魚,倒是鮮活可愛。我覺得動的事情比不動的東西好看。”
“公子當真是好興緻。”
陸之亭看向眼前的姑娘。
窈窕淑女,說話間有着溫文爾雅的氣質,說話的語氣有一種清風徐來的感覺。
陸之亭便多說了些,“姑娘不知,這魚多種多樣,别看有的魚看起來名貴,但卻沒有任何作用,既不美麗,也不能食,隻是被人哄擡了價格,但有的魚呢,雖然美麗,既能觀賞也能食用,隻因為數量衆多,便不起眼,也不被人喜愛。”
謝昭甯笑道,“那也都是一汪水的魚,總是會跳出龍門的。”
陸之亭一驚,随即站起身來朝着謝昭甯行了一禮,“多謝姑娘。”
謝昭甯看的出來,眼前的人應該是要參加今年會考的,但穿着打扮卻明顯不富裕,就連衣服都還有補丁的樣子。
但談吐間,卻是有不俗的氣質,這樣的人,必是能夠成為大才的。
謝昭甯盈盈一拜,“那就祝陸公子今年會試成功,一躍龍門。”
說話間謝昭甯便準備離開,卻被陸之亭叫住了。
陸之亭似乎是紅了耳尖,“敢問姑娘,是哪家的姑娘?”
謝昭甯還未回答,涼亭中便進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錦衣玉佩,沈不言還穿着下朝的朝服,更顯得他氣質出衆。
陸之亭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,拱手行了一禮,“沈大人。”
沈不言隻是朝着他點了點頭,便徑直朝着謝昭甯走去,“怎得在這裡,馬上要開宴了。”
說話間,沈不言伸手握住了謝昭甯的手。
謝昭甯有些奇怪,沈不言的手緊緊包裹着謝昭甯的手,似乎并不想讓她的手抽離。
可當謝昭甯擡眼望去的時候,沈不言的神情與平日并無區别。
“夫人,我們走吧。”
謝昭甯能夠感覺到夫人兩字被加重了,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,沈不言突然會這樣。
隻好略帶歉意地朝着陸之亭笑笑,“那陸公子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謝昭甯已經走遠了,陸之亭這才收回了在謝昭甯身上的視線。
原來是沈不言的妻子,可是傳說中謝昭甯的妻子并不是沈不言主動迎娶的。
陸之亭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