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昭甯搖搖頭,“算了,昨夜已經耽誤太醫大半夜,這傷也不是很嚴重,我簡單處理一下。”
即使長甯萬般不情願,謝昭甯給自己的傷口撒了些藥粉,又用紗布纏了起來。
又重新熬了湯藥端了過來。
一連兩天,沈不言都沒有蘇醒的迹象。
王氏過來地越來越頻繁,有時會送來一些符咒,有時候又送來一些辟邪的東西。
已經勞累了兩天,謝昭甯的心理和生理都達到了極限。
于是趴在拔步床上慢慢睡着了。
睡着之前還緊握着沈不言的手。
如若沈不言醒來,自己會馬上發現。
夜深了。
已然有些寒涼了。
沈不言緩慢睜開眼睛,感受着胸口的劇痛,準備起身而不得,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緊緊捉住。
沈不言感覺頭有些疼。
他隻記得自己希望早日回京。于是在完成蘇州的事情之時,便跟着三皇子趕上了回京的路。
路上,他們遭受到了伏擊。
這次的伏擊比以往來得猛烈地多。
三皇子一行人不及。
眼看着一隻箭就要沒入三皇子身體中,沈不言撲上去擋住了。
随後,他聽到了周圍人的呼喚。
“子儀,我送你去最近的醫館!”
沈不言隻聽見自己發出緩慢的聲音。
“回京。”
在外面多呆一個時辰,危險就多一分。
随後他就聽到很多人在自己面前哭嚎。
他想,他不能死,他還沒把她想要的東西送過去。
夜風有些涼。
面前的人瑟縮了一下身子。
“墨書。”沈不言輕聲喚着。
“大人,您醒了。”
墨書這兩日也一直在暗處呆着,注意着沈不言的安全,沈不言喚一聲他便出來了。
沈不言比了一個“噓”的手勢。
“拿條毯子來。”
天光微熹。
謝昭甯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。
他夢見沈不言死了,自己被王氏狠狠羞辱被趕出了國公府,國公府重新迎娶了楊婉儀。
她夢見謝思薇。
她喚着自己姐姐,要謝昭甯陪她玩,可謝昭甯說自己陪不了他,謝昭甯說自己想要離開這裡,恐怕不能帶着她。
謝思微便哭着讓謝昭甯帶着她一起離開。
她也夢見了侯雲香,已經離開了京城,馳騁在草原裡,喚着謝昭甯一起去賽馬。
謝昭甯又夢見了很多人,她頭痛欲裂,很想醒來。
謝昭甯猛的驚醒,發現自己手裡握着的變成了空氣。
她眼神朦胧地望向床上的沈不言。
沈不言正滿懷擔憂地看着她。
“夫人這是做噩夢了嗎?”
謝昭甯感覺自己眼睛有些酸澀,眼淚不自覺從眼中流下來。
“夫君,你醒了。”
她還以為他再也不會醒過來。
沈不言有些驚慌,慌忙地想要給謝昭甯擦淚。
謝昭甯别過身去,擦掉了眼中的淚水。
“我去通知一下婆母和老夫人。”
沈不言捉住謝昭甯的手。
“剛剛我已經派人去說了。”
沈不言又拉着謝昭甯的手讓她坐下來。
“夫人陪我坐一會兒可以嗎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
久違的再見,謝昭甯感覺有些尴尬,謝昭甯不知道該跟沈不言說些什麼。
該埋怨嗎?還是該傷心?抑或是失而複得的喜悅?
謝昭甯的心中有千萬種情緒無法言說。
沈不言卻提到,“夫人,你想吃的江南點心我給你帶回來了,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,我都給你帶了一些回來。”
謝昭甯看向沈不言。
沈不言眼中的擔心不似作假。
“我無事的,夫君不要擔心。”
尴尬的氛圍這才緩解了不少。
很快,國公府一大群人浩浩蕩蕩來了。
将海棠苑的院子擠得水洩不通。
王氏一見面就落下淚來,“我的兒!言哥兒你吓死我了,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沈不言挨個安慰了一番,又讓太醫當場診斷,确認沒有事情之後衆人才放下心來。
王氏道,“既然如此,言哥兒媳婦你也好好休息吧。”
謝昭甯不看向王氏,“我知道了,婆母。”
沈不言看着二人的氛圍有些奇怪。
衆人走後,謝昭甯端着帕子,“夫君,你傷口需要換藥,我來吧。”
謝昭甯正欲伸手,手腕卻被沈不言輕輕握住。
“夫人的手腕是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