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昭甯沒有停手。
小心翼翼把紗布揭開,撒上藥粉。
“四年前,我跟着父親去嘉峪關,在那裡呆了兩年,碰到了三皇子,跟着他掙了一些軍功。 ”
也就在那個時候,沈不言開始在京中出名。
人人都知道他是跟随者三皇子殿下打了勝仗的人。
原本有些門可羅雀的國公府擠滿了人。
都想看看現在的沈小将軍長什麼樣。
一年後,沈不言中了狀元。
人人都道京中出了個天才。
沈不言徹底在京中出名。
每日來說親的不勝其數。
沈不言接着說道,“離開嘉峪關的時候,我便知道三皇子殿下是真正想為百姓考慮的,回到京中後,又發生了太子仗殺乞丐的事情。”
謝昭甯聽說過這個事情。
隻是因為乞丐髒污了太子的鞋襪,太子下令當街斬殺。
這件事情百姓議論紛紛。
但很快便沒人提起這件事情,因為敢說出來的全都被太子抓走了。
“也就是那個時候,我起了那個心思。”
謝昭甯手一頓。
她知道沈不言說的是什麼心思。
她沒想到沈不言會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。
“所以夫人,我的書房你可以進。”
謝昭甯纏好繃帶,這才凝視着沈不言。
“好。”
謝昭甯沒有想到,這件事情會這麼快傳到梨院裡。
王氏很快來人将謝昭甯叫了過去。
謝昭甯過去的時候,王氏正在抄着佛經。
自從沈不言病了以來,王氏每天都在抄一些佛經。
每天派人送到海棠苑。
因王氏沒有讓謝昭甯抄,謝昭甯便沒有在意,讓長甯給挂了起來,好讓沈不言每日都看到。
既然王氏覺得沈不言病好都是因為自己抄佛經抄的,那謝昭甯就昭告一下所有人。
“聽說你母親來了?”
謝昭甯點點頭,“是的,母親來看望夫君。”
王氏這些天蒼老不少,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盯向謝昭甯。
“她來找你給你哥哥安排官職了。”
謝昭甯并不奇怪,王氏會知道這件事情。
孫氏離開的時候喜氣洋洋的,且是個管不住嘴的,估計還沒出國公府的們,就有人知道了。
“是的。”
王氏站起身來,将手中的佛經遞給謝昭甯。
“謝氏,你可知道你嫁到國公府,就已經是國公府的人了,你的所作所為都與國公府挂鈎,你如今央求言哥兒給你哥哥謀取官職,過于吃裡扒外了些!”
謝昭甯并未像王氏想象的那樣低聲下氣跟王氏道歉。
而是靜靜看向王氏。
“夫人,我并未答應。”
王氏有些吃驚。
但随即而來的是出離的憤怒。
謝氏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,什麼時候可以這麼有底氣跟她說話。
一點也沒有了當初溫婉的氣質。
“你說沒有就沒有。”
“婆母自可以看着。”
王氏隐隐有些怒氣,似乎現在的謝氏并不如剛開始的時候能夠容忍自己動辄罵她。
不回嘴不還手。
王氏臉色沉重。
“你最好不要這樣,看清自己的位置,你是個什麼樣的人,謝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。”
謝昭甯道,“夫人,我知曉的,我知曉自己是什麼情況。”
她當然知道。
一味融入國公府是融入不進去的。
如果說謝昭甯剛開始還有努力放下姿态,伺候所有人的想法,那現在就全都沒有了。
無論她侍奉與否,如何侍奉,都改變不了國公府其他人對謝昭甯的看法。
謝昭甯直視着王氏的眼睛。
“夫人,秋蘭還在您旁邊侍奉嗎?”
王氏一下子變了臉色。
秋蘭自從被沈不言送回梨院後,就一直有些精神不太正常。
總說有人想要害她。
院子裡的丫鬟也暗地裡欺負秋蘭。
王氏都知道,但她不管。
本就是個被退回來的賤胚子,這點事情都辦不好,王氏自然有方法懲治她。
她罰秋蘭去洗衣服。
最低等的活計。
每個月再将秋蘭拉出來教導一番,以儆效尤。
現在梨院裡的丫鬟都十分聽話。
“你以為沒了秋蘭,你就能有言哥兒的寵愛了,你别忘了,總會有春蘭、夏蘭、冬蘭的。”
“好啊。”
謝昭甯離開的時候,王氏把杯子都摔了。
梨院裡的姑娘們都受到了處罰。
這還是謝昭甯後來聽翠兒說的。
“她在房間裡生了好大的氣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