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甯翻了個白眼,心道你什麼貨色我心裡還不清楚。他想了又想,道:“若是遇見事,一定找裘太守商量。不好問他的找宋副使或者阿璃也可以。”
祈珺吐吐舌頭,“嘿嘿,知道啦。其實你就是想讓我幫你照顧好嫂嫂嘛,我懂我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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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天不亮,休整一晚的章甯悄然出門,一個人騎馬默默出行,朝彭蠡澤的方向而去。
去越國的隊伍在江城暫時停留下了。祈珺每日都帶着李沅沅在城裡或是郊縣去玩,雖然頑皮,倒也不曾做出出格之事。
江城水系發達,長江穿城而過,城中又有大大小小不少湖泊。兩江四岸風光旖旎,别具一格。
祈珺來了興緻,便叫裘友正将早已備好去越國的船艦提前駛入碼頭,他和李沅沅要去遊江行。
這也不是過分的要求,裘友正立即着人去辦,并準備了更多的水工在船上和江邊,就為了防止溺水等意外。
船隊在長江面上隻是緩緩行駛,并不着急。除了為數很少的如阿璃等人外,其他人都隻是以為五皇子興緻來了,要在江城多呆些時日。
一日,下了值,祈珺差人給阿璃送了一籃子新鮮的橘子。阿璃和小漣順手帶去了香雪房間。
“還好船行緩慢,要是正常速度行駛,你這暈船會更厲害,人也更難受。”阿璃拿着一隻橘子,邊剝皮邊遞給香雪。
香雪躺在床上,有氣無力,“我還是甯願速度快點,至少能早點到越國,早點結束水路,我也就不受這罪了。”
小漣瞪着她,“暈船的人就該少吃點東西才好。哪像你,從早到晚就沒見你嘴巴停過,吃得多吐得多。這還隻是個開始呢,即便從越國回來,咱們還是要坐船。到時候你再來吐一遍?”
香雪嘴裡嚼着橘子,聞言便是一陣哀嚎,“暈船沒把我吐死,你倒是會把我說死。好姐姐,你說我嘴巴不停,你何嘗停過?”
聽着她倆又開始拌嘴,阿璃忍不住捂嘴直笑,指着小漣,“這丫頭我剛認識她的時候,話少得可憐,一整天聽不到她說五句話。如今倒是越來越會說,絮絮叨叨不停。香雪,你也别怪誰,隻能怪你自己。都是認識你以後,她才這般唠叨。”
香雪一聽,頓時龇牙咧嘴,也不知是因為被橘子酸到了還是被小漣吓到了,她捂着腮幫子道:“姐姐快别說了。我就覺得自己像多了個娘,天天被管着。若是小漣以後嫁了人,生了孩子,那我才能解脫了。”
“不可能,你這輩子都解脫不了。”阿璃說完便捧腹大笑,笑得眼角都擠出了眼淚。
然而小漣卻靜靜的,跟着讪笑兩句,便再也擠不出笑容,低垂下頭,有一絲憂慮。
阿璃這才記起小漣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,剛才那些話或許觸動了她的傷心事,連忙與香雪使了個眼色。
香雪也發現了異樣,她雖不知為何,但也明白現在不方便問。她拿起橘子,自己剝好後遞到小漣手裡,“好姐姐,你就管我一輩子吧,我保證乖乖聽話,不把你氣得跳腳。”
小漣接過橘子,掰了一瓣放到嘴裡,甜中帶酸,她輕聲道:“好。”
香雪吐了吐舌頭,決定換個話題,她轉向阿璃,“對了,姐姐。這幾日怎麼不見世子大人來找你?”她又細細一想,“好像這幾日根本就沒見着世子大人。都是宋副使和朝辭哥哥在負責親衛軍的事。”
阿璃輕輕一笑,“世子大人受了風寒在岸上休養,怕過了病氣給大家,特别是越國的人,那就不好了。所以見不着他。”
“風寒?要緊嗎?咱們随行也有太醫可診治呀。”香雪不明所以。
“本是不要緊。不過你們也知道的,世子在邊塞多年,那裡天寒地凍,所以他在南地還不太習慣。等緩過幾日便好了。”阿璃頓了頓,“不過此事就怕有心人作怪,尤其是越國的人也在。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對外說。”
香雪和小漣重重地點點頭。
阿璃生怕她們還要追問,也想轉移這個話題。她眼珠一轉,似笑非笑看着香雪,“方才我聽你叫,朝辭哥哥?”
香雪蓦地一下就紅了臉,“他比我大,是應該叫哥哥呀。”
小漣被這個話題所吸引,暫時抛卻愁思,輕笑一聲,“親衛軍中比你年紀大的多了,也沒見你都叫哥哥。”
阿璃和小漣一左一右将香雪夾在中間,獰笑着問道:“還不快從實招來?”
“哎呀,沒有啦。姐姐你們知道我是從二皇子殿下宮裡出來的,二皇子殿下與五皇子殿下是親兄弟,走得近,所以我之前就認識他嘛,叫他一聲哥哥也很正常呀。”
“叫哥哥正常,可你這臉紅并不正常。”她們并不打算就此放過香雪,繼續追問,“你在二皇子殿下那裡多年,那就是很小就認識了朝辭。算起來,你們這叫做青梅竹馬。”
“什麼嘛,什麼嘛,你們好讨厭。”香雪捂着紅透了的臉從兩人的夾擊中跑開。
“就是不知道朝辭心裡是怎麼想的?我看他為人處事十分沉穩冷靜,不會把心思放在臉上。要不,我讓五皇子殿下幫你問問?”阿璃嘻嘻笑道。
“哼,姐姐跟世子好事将近,現在就該好好操心婚事如何操辦啦。到時候你入了世子府,那我們兩個去給你當管事的大丫鬟好不好?”香雪也開始轉移話題。
阿璃淡定極了,“那當然好。嘻嘻,你這丫頭都算好了吧,世子府不像宮裡要年滿二十五歲才能出宮嫁人,等過幾年你們長大了些,我就将你嫁給朝辭,再替小漣尋個好的夫婿。嫁妝嘛,一定給你們準備得厚厚的,絕不虧待。”
“哎呀,姐姐,你又說我!”香雪惱羞極了,跺跺腳與阿璃打鬧。
小漣眼裡閃過一絲哀傷,很快又掩飾下去,與香雪一起打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