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才跟左叙鬧完沒多久,怎麼又跟大魔王親親我我上了?”
“丫惹,突然有點羨慕她是腫麼回事……”
“沒出息,一個擴招班的垃圾有什麼好羨慕的?要羨慕也是羨慕校花孟文欣啊,她和周北岐才更像天生一對好吧!”
幾人唧唧歪歪半天,多少都帶着點開玩笑和看熱鬧的性質。但那些閑言碎語飄進左叙耳中,慢慢地就變了味。
他眉頭一皺,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看台。
林司恩雙頰绯紅,扒拉了一下周北岐的手:“你做什麼,快放開我!”
周北岐拽得更緊,欺身湊到她耳邊,低聲笑:“急什麼,怕人看到你和我說話啊?”
兩人靠得極近,檸檬草清涼舒爽的氣息從頭頂覆蓋下來,輕輕拂過林司恩敏感到發麻的耳朵。
一種難以名狀的羞恥感将她吞沒。
她逃不開,隻得擡起另一隻手,急得一下又一下推搡着周北岐的胸膛。
周北岐被推得狠了,咬着牙,雙手握住她的肩,把她按到座位裡。
“坐好,别動。”
林司恩懵了一下,防備地擡頭看他。
周北岐直起身,一改假不正經的姿态,難得認真問她:“膝蓋傷得嚴重嗎?”
原來是擔心她的傷勢……
林司恩從小就養成了報喜不報憂的性格,不太習慣依賴别人,也不想小題大做。
她搖頭,故作輕松:“不嚴重,就擦破了點皮。”
周北岐似笑非笑:“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易受傷體質,一碰就碎。”
林司恩剜他一眼:“别小看人。我隻是身體不好,又不是玻璃人,哪裡就那麼嬌貴了?”
“是是是,您骨頭最硬了。”
周北岐從急救包裡翻出碘伏和無菌敷貼,放到旁邊的椅子上。微微歪頭俯視她,半哄半誘:“你自己貼,還是我幫你?”
林司恩一臉懵然,似乎沒料到他連這些東西都有,反應慢了半拍。
周北岐等了片刻,沒聽到回答,有些不爽,作勢要捏她的臉:“喂,說話,别裝啞。”
林司恩在他靠過來前,身體下意識往後躲:“我手腳健全,自己能貼,謝謝你!”
她太過緊張,聲音都帶了顫。
周北岐停下動作,半信半疑地盯了她半晌,低嗤:“那就貼給我看。”
林司恩忍無可忍:“你有病吧,喜歡看人傷口?”
周北岐冷笑:“是啊,我是變态,就喜歡看人舔舐傷口。”
林司恩噎住,突然就很想放聲大喊。
你是變态!!那你自豪個什麼勁兒?!!
她徹底沒了脾氣,好聲好氣地和周北岐說:“謝謝你幫我解圍又送我急救物品,但是,我和變态真的沒有共同語言,所以能不能請你……”
她停頓了下,“離我遠點”四個字卡在喉嚨裡,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周北岐一雙眼睛黑漆漆,促狹地望着她,耐心等她把話說完。
林司恩被他盯得心裡發毛,總覺得自己現在的行徑,有點像過河拆橋的白眼狼,挺心虛的。
算了,忍忍吧。
林司恩深呼吸,動作認真細緻地卷起褲腿,開始清理傷口。
周北岐站在一旁,眼裡漾着笑意,興緻勃勃地低頭瞧她,也不說話。
這樣詭異的局面維持了約摸幾分鐘,一班的隊伍解散,魏卓光跑過來,朝周北岐比了個手勢。
“走啊,打球去。”
林司恩貼好傷口,也跟着催他:“人喊你打球呢,還不快去?”
她微微仰着臉,一副想趕他走又不好直說的樣子,快糾結死了。
周北岐嘴角輕輕一彎,突然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把她的腦袋揉得左右搖晃。
林司恩被揉得迷迷糊糊,慌張伸手去抓他的腕,“暈……”
周北岐啞然失笑,低聲罵了句“笨”,松開她,拔腿走下看台。
林司恩望着男生遠去的背影,繃緊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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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落日的餘溫慢慢被風吹散,空氣中浮沉着木棉花柔和淡雅的香。
蔣妮買完飲料回來,遞給林司恩一盒檸檬茶。
“謝謝。”林司恩拿吸管戳開飲料,吸溜一口。
蔣妮注意到她膝蓋上的白色敷貼,哎喲一聲,笑得賊兮兮:“哪個勤快的小蜜蜂趁我不在給你送來了急救物品呀?”
林司恩調整了一下吸管的位置,心不在焉道:“就一好心人,你别亂腦補。”
蔣妮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,繼續八卦:“男的女的啊?”
林司恩說:“性别不重要吧。”
蔣妮雙手支着下巴,偏頭看她:“那什麼重要?”
“額……”
“可能是。”
“善良?”
林司恩彎眼笑笑,不再糾結這個話題,擡頭望向遠處。
操場對面是籃球場和網球場。
自由活動時間,兩個場地都擠滿了人。
以前每次上體育課,左叙進哪個場地,哪裡很快就會變成人山人海。
他長得帥,球技也好,每每赢球都能引得衆人肆意高呼為他喝彩。
林司恩打小就害怕擁擠和熱鬧,隻能遠遠隔着喧嚣的人群看他,偶爾在他赢球的時候偷偷跟着樂。那種心情,就像是看了一部新海誠的動畫電影,非常的平靜、青澀。
正胡思亂想間,旁邊的蔣妮突然說:“唔,情況不對勁啊……”
林司恩回過神:“哪裡不對?”
蔣妮雙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,對着球場的方向比了一個方框:“據我觀察,網球場的觀衆似乎比籃球場多了一些。”
“噢,我看看。”林司恩學着蔣妮的姿勢,也往前比了一個框。
蔣妮松開手,扯了扯她的胳膊:“距離太遠看不清的,我們直接去球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