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吃完東西,上二樓遛貓消磨時間。
林司恩送走一波客人,得了閑,打開機器磨咖啡豆。
童璐無聊,站在旁邊看林司恩操作,心裡暗自琢磨着。
她的這個小同事,有一雙纖細白淨的手,指甲修得精緻整潔,磨咖啡的動作卻一點也不馬虎。
認認真真低頭工作的樣子,娴雅恬淡,與咖啡店的環境渾然一體,真是一道靓麗的風景。
童璐想起剛才的騷動,忍不住拍了拍林司恩的肩:“姐妹,你是不是認識周北岐啊?”
童璐是深美藝高的學生。周北岐雖然不是她們學校的,但在深美藝高比她們校草還出名。童璐自然認得他的長相和名字。
“嗯,算認識。”林司恩誠實回答。
童璐喜上眉梢,神色難掩激動:“你身邊有這麼好的資源,怎麼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呀?”
“啊?”林司恩停下動作,仔細想了想,說:“我跟他隻是認識,并不熟的。”
“休想騙我。”童璐不信她的邪,哼哼兩聲:“剛才他出手幫你的樣子,一點也不像是不熟!我總覺得,他看你的眼神有那種噼裡啪啦的小火花,就很内個,你懂吧?”
林司恩奇怪地看着她:“哪個?”
“就内個啊……”童璐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,故作深沉地唉聲歎氣:“你現在還小,以後會懂的。”
???
她們兩個難道不是同齡人嗎?
林司恩疑惑。
見童璐不打算細說,她也沒心思追問,繼續用心打磨咖啡豆。
磨了一會,幾輛摩托車齊刷刷開到店門口,轟鳴聲震天響。
兩人擡眼望去。
張明智停好車,領着一群雜毛小混混走進店裡。
許尤青和徐莤兩個女生安靜地跟在後邊。
他們身上有股匪氣,一進店就摔門踢椅子,鬧出不小的動靜,搞得其他客人不得安甯。
許尤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,遠遠瞧了眼林司恩,拉着徐莤在一張無人的桌子邊坐下。
“莤莤小可愛,我們就坐這吧?”
許尤青翹起二郎腿,單手撐腮,彎唇對徐莤谄笑。
徐莤點頭,小聲說:“好啊。”
張明智就愛她這副乖巧樸素的模樣,雖死闆無趣,但聽話容易拿捏。稍微對她好點,作業試卷什麼的她都給抄。就算他打架欺負同學,她也會死心塌地的幫他說好話。
張明智跟那些濃妝豔抹的小太妹厮混久了,覺得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。
他拉出椅子坐到徐莤旁邊,撕開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,胡亂舔了口,然後塞進徐莤嘴裡。
“好好含着,舔完了,老子下次喂你根更大的。”張明智肆無忌憚的說着一些暧昧葷話。
幾個混混跟着笑起來。
“智哥大不大,還得看莤姐的小嘴。”
張明智笑了聲,摸出根煙,松松叼在嘴裡,擡手捏了捏徐莤的臉:“老子的棒棒糖好吃嗎?”
他們這群人放浪慣了,說話十句不離顔色廢料,
徐莤聽出張明智的話外音,臉蛋紅得快要滴血,覺得他好霸道好帥哦,不敢忤逆他,努力含着棒棒糖,嬌滴滴地說:“好吃。”
張明智伸手把她攬進懷裡,隔着衣服摸她的腰。
徐莤被他摸得微微嬌喘,欲拒還迎地擡手錘他,嗔道:“你下流!”
張明智爽翻了,手一揚,打了個響指。
“服務員。”
童璐強忍着一身雞皮疙瘩走過去,撇了撇嘴:“您好,請問有什麼需要嗎?”
張明智拍桌,怒道:“我沒叫你,我叫她!”
他指着站在操作台旁邊的林司恩,“讓她過來,否則,老子叫人砸了你們的店。”
來者不善,童璐預感大事不妙,連忙小跑回操作台。
“司恩司恩,他們好像是故意來找你麻煩的。”
“你認識他們嗎?”
看到童璐急切的樣子,林司恩想起周五的事。
她不清楚張明智一夥人是怎麼發現她在貓咖工作的,但看情況,這件事在學校似乎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。
虧她還自以為藏得很好。
林司恩歎氣:“有幾個是我同班同學。”
童璐驚訝:“你這幾個同學一點都不像學生,倒像那種壞事做盡的社會敗類,挺招人嫌還沾沾自喜。”
林司恩不知道怎麼回答,隻好沉默。
童璐怕張明智他們亂來,就說:“這樣,你先過去小心應付一下,我到樓上找店長,别讓他們把店砸了。”
“好。”
林司恩深吸一口氣,彎了彎唇,擺起公式化的笑容,向張明智他們走去。
她一走近,那幾個小混混眼睛都亮了。
“卧槽,阿智,你怎麼不早說你這同學是位大美女啊?”
有個小混混湊到張明智耳邊嘀咕了什麼。
張明智擡眸看林司恩一眼,也有些心神蕩漾。
許尤青見狀,清了清嗓子,酸溜溜道:“阿智,上周她可是讓莤莤小可愛難堪了。”
“老子知道。”張明智回過神,摟着徐莤的肩膀,趾高氣昂的朝林司恩揚揚下巴:“給你兩個選擇,要麼跪下跟徐莤磕頭道歉,要麼讓我這幫兄弟親一口。”
“……”
林司恩是底層貧困生,家世背景沒有他們這幫人雄厚,在學校裡屬于最容易被欺負的那一個階層。
但是林燕虹很寵愛自己的女兒。丈夫死後,她并沒有消沉厭世,相反的,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林司恩。她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,給了女兒最好的教育,把林司恩養成了現在這副亭亭玉立、堅韌而美好的模樣。
從小到大,林燕虹都告訴林司恩,說她是家裡的寶貝,是媽媽的心頭肉,不管碰到什麼事,隻要她沒做錯,就要據理力争、勇于反抗,不要給人随便欺負。
因此林司恩性格雖軟,但并不懦弱。
她也有自己的脾氣和小小的驕傲。
聽到張明智提出這樣的要求來折辱她,隻覺得好笑,心想着盡量先拖延一下時間,等店長過來。
“我要是都不選呢?”林司恩面不改色地說道。
她穿着淺青色的漢服,身闆清瘦如竹,眉眼清冷,身上有股說不明的倔勁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