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學校裡都在傳周北岐為了她跟别人争風吃醋,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謠言坐實,讓别人相信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孟文欣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,信心滿滿地轉身離開四班。
蔣妮看見她從窗外走過,忍不住搖了搖頭,顧自嘀咕。
“戲有點多了,跟狗皮膏藥一樣。”
“說她聰明吧,明明阿岐已經婉拒過她了,她偏偏還不死心。”
“說她蠢吧,她耍的手段還挺髒。”
“唉,真煩人!”
林司恩在一旁背課文,見蔣妮那麼煩躁,從口袋裡抓了一顆薄荷糖遞過去。
蔣妮拆開糖紙,把糖含進嘴裡,沒消停多久,又轉過頭去問林司恩:“你跟阿岐到底怎麼回事啊?那個球不會是你倆的定情信物吧?”
???
蔣妮思維跳躍,林司恩偶爾會跟不上她的腦補節奏。而且蔣妮這人一旦對什麼東西産生好奇心,不得到答案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林司恩被蔣妮盯得如坐針氈,隻得把周末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。
“啊啊,原來如此。”
蔣妮噗呲笑出聲,又說:“你倆還挺有緣的。”
林司恩:“孽緣嗎?”
蔣妮挑眉:“孽緣也是緣。有些古代小說裡還說孽緣是上輩子欠的情債,是命中注定的桃花劫呢!”
林司恩:“……什麼不正經的小說啊,盡講這些東西。”
蔣妮即答:“《紅樓夢》啊。”
???
《紅樓夢》裡有這出嗎?
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!!!
林司恩狐疑地望着蔣妮,心說你休想騙我。
結果要命的是,後桌的羅念一聽到《紅樓夢》,登時心血來潮,從抽屜裡搬出她的圖文珍藏版《紅樓夢》跟蔣妮一起打配合。
“有的有的,書中賈母原話:不是冤家不聚頭。”
“癞頭和尚也有句詩:沉酣一夢終須醒,冤孽償清好散場!”
林司恩:“……”
救命……
林司恩腦袋亂哄哄的,什麼也聽不進去,被倆人鬧到七點,早讀鈴聲響起,才逃過一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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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北岐嘴裡叼着片面包,手插兜,像一陣風,慢悠悠地踩着鈴聲走進教室。
何津聽到動靜,回頭。
今天是周一,少年染回黑發,又破天荒的穿了校服,然而這樣規矩内斂的穿着打扮,依舊壓制不住他眉眼間那股不羁和率性,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清爽又勁勁兒的。
有些人天生就被造物主眷顧,怎麼作怎麼造都帥得過分,光是看着就讓同性自卑。
何津怨念很深,心裡各種不服,但又沒勇氣明着讨厭周北岐。
他硬着頭皮和周北岐說:“早餐是孟文欣同學送的。”
周北岐起床氣猛得一批,低頭瞧見花裡胡哨的愛心餐盒和便利貼,有些煩,既沒胃口也沒興趣。
恰好這時,邊茨眯着睡眼從四班門口經過。
周北岐叫住他,直接拎起袋子丢過去,“賞你了。”
袋子裡有不少甜食,邊茨聳拉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,感動得向周北岐比了比大拇指。
“好哥們,贊!”
邊茨這小子特懶又缺乏好奇心,不像楊孜然屁話多。别人給他吃的,他就高高興興的收下,從不問哪來的。他們一整個網球隊的人,就屬他活得最鹹魚,煩惱也少。
周北岐手一揮,邊茨跟個黑無常似的拎着早餐就飄走了。
周北岐瞅見抽屜裡的網球,嘴角一勾,望向前方。
林司恩捧着書,心無旁骛地跟着課代表朗讀課文。
周北岐單手撐腮,遠遠盯着她的後背看。
她是典型的少女背,薄如紙,M碼的校服衣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許松垮,襯得人更輕盈嬌嫩。
這麼瘦,極容易激發他人的保護欲和某些不可說的癖|好。
而周北岐呢,他常年握拍運動,手臂肌肉線條流暢且充滿力量,掌心和指腹薄繭橫生,肩背寬闊,腰杆硬朗,和她是兩個極端。
也難怪那些人說他和她湊一起容易壞掉。
周北岐嘴角微微上揚。
這個點,教室裡有些悶,頭頂風扇有氣無力地扇着熱風,他收回視線,扯了扯領口,随手翻開一本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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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讀時間過了一半,郭鳳霞抱着抽簽桶走進教室。
四班實施的是座位輪換制,每隔兩周就會通過抽簽調換座位。
今天又到了抽簽的日子,教室裡紛紛擾擾,鬧鬧哄哄。
“都安靜一點!”
郭鳳霞獅子一聲吼,闆起臉,故作嚴肅道:“咱們依照慣例,一桌派一個人上來抽簽,從第一組開始。”
輪到林司恩她們桌時,蔣妮說:“司恩,你手氣好,你去。”
司恩起身走到講台,從抽簽桶裡随便抓出一張紙,回到座位。
“抽到哪啦?”蔣妮好奇探頭。
林司恩打開紙,看了一眼。
“是第二組倒數第二桌。”
她說着回頭,看向第二組後邊,卻發現少年那雙黑沉沉的眼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
那眼神中有種把人完全吞噬的野,仿佛黑夜中的鷹,危險且盛氣逼人。
林司恩一時失神,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别人獵物。
她輕皺眉,緊張得全身緊繃。
周北岐揶揄地看着她,無聲做口型:你猜我抽到了哪個位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