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萌愁眉苦臉:“我現在的分數剛剛摸到本科線,能選的學校太少了。”
蔣妮哎呀一聲:“現在不是考慮分數的時候,現在是做夢時刻!”
蘇萌:“噢,那不得夢個大的,你說我寫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怎麼樣?”
蔣妮:“好啊好啊,我也寫這個!”
兩人都覺得自己考不上理想的學校,最後幹脆都填了清華。
林司恩也寫了一個,是國内一所最好的政法大學。
至于理由嘛……
林司恩歪頭冥思苦想一番,認認真真地在表格上寫:我想成為一位優秀的律師,為世上所有的美好與正義而戰。
下課後,她去班長那裡交表。
許尤青跟在她身後,趁她不注意,直接把她的意向表抽了過去。
“雙一流,政法大學,你是真敢想啊林司恩!”
許尤青邊說邊捂着嘴笑起來。
其他人一聽,也跟着嘻嘻哈哈。
林司站在旁邊,隻覺得又難堪又生氣。
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,伸手就去搶。
許尤青躲開她,繼續冷嘲熱諷:“你以為自己是一班那群尖子生啊?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!”
林司恩握緊了拳。
這一刻,她有點理解,為什麼周北岐生氣時會想打人了。
有的人是真欠揍。
林司恩壓抑住心中的憤怒,輕輕舒了口氣:“許尤青,請你把表格還給我。”
“我就不,你能拿我怎麼辦!”
許尤青得意一笑,站到講台上。
“來來來,我給大家念一念,咱們班林司恩同學的理由有多偉大阿。”
她兩手各捏着表格一角,怪聲怪氣:“我想成為一位優秀的律師,為世上所有的美好與正義而戰……”
林司恩忍無可忍。
就在她即将徹底爆發時,忽然,一本化學書飛過去,重重地砸在許尤青頭頂的黑闆上。
許尤青吓得腿軟,直接蹲了下去。
整個世界刹那平靜。
正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周北岐擡起頭,臉頰一道淺淺的紅印,睡眼惺忪。
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出,都在靜靜地看着他。
周北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拿起隻寫了個名字的意向調查表,走過去撿起化學書,随後朝許尤青勾了勾手指。
許尤青忐忑地看着他,不明白他要幹什麼。
周北岐瞥了眼她手裡的調查表:“給我。”
許尤青不敢不從。
周北岐拿到林司恩的意向調查表,看完學校名字和理由,輕笑:“兩百多天後,我送你上國内最好的政法大學。”
他說這話聲音不小,周圍幾個人都聽見了,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明着質疑他。
條條大路通羅馬,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。
周北岐無論家世背景、頭腦還是體格,都是最強的那一批。強到,哪怕他現在年級排名489,數學隻考15分,他們也堅信他一諾千金。
林司恩匆匆瞥了一眼周北岐的表格,上面隻有個名字,其餘地方全部留白。
她有些驚訝。
周北岐這個家夥就沒有想去的學校嗎?還是單純懶得寫?
漸漸地,林司恩發現,班裡其他同學大多也和周北岐一樣,要麼不寫,要麼就寫清北之類的。
這樣顯得,她這個認真填寫表格的人看起來好憨好呆啊!
林司恩正苦惱間。
周北岐将她的表格和自己那份疊放在一起,鄭重地交給了班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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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共犯,就是締結而成的命運共同體,類似于生物學裡的共生關系。
也是他們目前的關系。
那天之後,林司恩一直想找機會和周北岐道謝,順便讨論一下複習計劃。
可是他最近似乎很忙,她連着幾次想開口,都被來找他的人給打斷了。
轉眼間又到了一周一次的體育課。
有幾個國家級網球教練來學校參觀考察。
隊伍解散後,周北岐被叫過去。
幾個人站在球網邊,不知道在讨論什麼,
林司恩坐在樹陰下,遠遠看着他們,思緒神遊。
蔣妮見她發呆,點了點她的肩膀,“我聽魏卓光講,那幾個教練是特地來找周北岐。”
林司恩“啊”了一聲。
蔣妮繼續說:“他們想把周北岐收進國家隊,不過條件是,他要拿到今年的全運賽冠軍。”
林司恩問她:“是拿冠軍難,還是高考更難?”
蔣妮:“對其他人來說,當然是拿全國冠軍難。至于周北岐嘛,應該是高考更難一點吧。不過,能拿全國冠軍的,估計也可以獲得名校保送名額,高考什麼的也就無所謂了。”
林司恩沉思了會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那幾個教練離開後,周北岐獨自在球場中對牆擊球練習。
那時是上午,陽光熾烈,少年的身影在風中揮動、疾馳、跳躍,衣服發梢全是熱汗,野性爆棚。
林司恩遲疑地走過去,隔着球網叫他:“周北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