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穿DIOR重工婚紗的新娘,手捧象征好運與幸福的鈴蘭,攜手俊朗不凡的新郎在衆人的祝福注視下款款進場。
路橙坐在宴席中側身壓低聲音,在甄心耳邊小聲說話,溫潤的氣息灌進了她的耳朵。
“我爸本來想讓我們在凡爾賽宮辦婚禮,後來不是為了配合你所以改成了家庭派對嘛,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失望。我跟他說,等薏珍堂業績有點起色後再大大方方通知全世界你是路家的媳婦,這樣也減少一些無謂的閑言閑語,你也不會有太大壓力,所以現在先一切低調從簡。不必羨慕他們,等你點頭,我們随時都可以辦一場比他們更隆重的婚禮。”
“我羨慕啊,怎麼能不羨慕呢。人家可是兩情相悅才結的婚,不像我們。”甄心内心苦澀,酸溜溜地冷聲敷衍着。
剛才明明還好好的。路橙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,對這一絲突如其來的冷淡疏離倍感納悶。
“就我去拍個照的功夫,誰敢惹我的路太太生氣啦?”
這不明知故問嘛。
路橙體貼的話語讓甄心的思緒不知不覺被拖回到半小時前。
路橙和校友合照結束後,向他步近的那位美人弱質纖纖,嬌滴滴的就像一朵我見猶憐的香水百合。她身穿一襲湖水藍的吊帶長裙,鑽石腰帶,細柔的黑長直發絲飄散在白皙的後背。身上散發出淡淡YSL黑鴉片那種香草杏仁的獨有清苦和潋滟,嬌俏中帶着某種不可小觑的隐秘心思。
那位和路橙剛打了個照面,他即刻略微僵硬地笑了笑,禮貌中仿佛夾雜着一絲尴尬。
憑女人的直覺,甄心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。可是,她又憑什麼去幹涉呢,甚至連生氣也沒有資格。
甄心漸漸緊繃起臉龐,下唇咬出一道牙痕,再不想看下去了。
她急沖沖地剛一轉身就撞到了路過的侍應生。
“Sorry,Madam!”金發碧眼的法國小男生忙不疊地道歉。
她擠出笑容擺擺手示意OK,可身上的禮服已被侍應托盤上打翻的香槟濺濕了。
甄心再瞪了路橙一眼,他對自己的心事一無所知,還在和那美人從容交談着。
她迅速走進洗手間總算及時清理好,然後走進了其中一個格間。
門外響起兩個年輕女子的交談聲,說的竟然還是中文。
A女:“你看到嗎,江詩言也來了,剛在和路橙聊天呢。”
B女:“嗯,以前法律系系花嘛。當年她和路橙、路墨兩兄弟的故事可精彩咯。”
A女:“我也聽說過,太狗血了。剛拒絕了哥哥的表白,轉身就和弟弟在一起了。”
B女:“不過兩兄弟都很帥,選誰都不虧。”
A女:“可是我聽說他們兩兄弟關系不太好喔。也對,又不是同一個媽生的。”
B女:“後來她不是很快又和路墨分手了嘛。現在可能又想吃路橙這棵回頭草了。哼,小心機關算盡一場空。”
A女:“路橙今天不是還帶了女伴嗎,都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呢。江詩言怎麼敢呀。”
B女:“你沒聽說過男人都有白月光情結嗎?得不到才是最好的。就算結婚了也可以外遇啊。”
那兩人對着鏡子補完妝,嘻嘻哈哈的嬉笑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。
甄心憋着一股子氣無處發洩,略帶着幾分自嘲笑了笑,輕輕推開了隔間門。
新人領銜跳了第一支開場舞後,婚禮正式進入了舞會環節,紳士淑女齊聚一堂。
奢靡的舞池綻放着一簇簇華麗的裙擺,古老的韻調詩意悠長,讓人感覺置身中世紀幻夢裡,不願醒來。
“May I?”路橙起立轉身,伸出手對甄心彎腰提出邀請。
甄心想都不想抿着嘴瘋狂地搖頭拒絕。
“作為一個稱職的妻子,我想你應該還是有職業操守和合約精神的吧。協議第三項第七條,乙方不得拒絕甲方因工作所需而提出的合理要求,須配合甲方直至工作完成。”路橙眉宇間閃過一絲冷峻的幽光,不容置喙,壓低聲音提醒着,再次對她攤開掌心。
甄心不想和他跳舞,是因為她倏忽發現,他的一舉一動、一颦一笑,還有那些觊觎他的女人,原來都會牽引她的情緒七上八下。她不喜歡這種感覺。
可是誰叫她還欠着他一筆巨債未還呢。
甄心全身神經緊繃,猶豫片刻終于惶惶然伸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,立刻被他緊緊扣住。
華麗端莊的圓舞曲響起。華爾茲是人類第一支能與異性近距離接觸的舞蹈。踮腳、後退、收腳,慢悠悠的三拍子跳起來并不難。
路橙雙手分别緊密貼合着甄心露出的香肩和虎口,指尖可以感受到她肌膚的彈性,正與她輕巧地翩翩起舞。
“跳得不錯,果然把手交給最愛的人才能轉出最美麗的舞步。”他垂下頭在她耳畔溫柔低語。
甄心噗嗤笑了出來,身體微微顫抖着,柔軟的發絲輕輕撫過他的臉頰,呵氣若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