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心迷迷糊糊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刺激。開心、戰栗、瘋狂、亢奮交織在一起。
她終于屈服了,屈服于路橙不顧一切的狂吻,屈服于唇上柔軟溫熱、或深或淺、令人暈眩的觸感。
是在做夢嗎?可是為何感覺那麼真實、清晰。如果是真的就好了。
甄心輕輕抓着他的頭發,不想再思考,隻是更摟緊他的脖子把他按向自己。
彼此溫熱的鼻息,萦繞着輕微的茶酒味,已分不清是誰的。呼吸越發粗重,就像吃着加了罂粟的棉花糖,潔白無暇、柔軟香甜,吻得讓人上瘾。
路橙極有耐心。初時隻是唇瓣上綿密的舔吻,他不時輕咬她的嘴角,挑起她的敏感反應。直到她呼吸開始明顯紊亂,要啟唇理順,他才更霸道、更放肆也更激烈地把舌尖喂入她口中。他主導着征服她的節奏,同時又享受着當中快感,逐漸迂回至深驅重壓。
甄心竟然也在一點一點生澀地回應他,纏繞畫圈。身體就像處于幻境中,腳踩白雲一步步淪陷,然而心靈卻像找到了最堅實的堡壘庇護。
醉意使她更膽大,對自己忠實一次又何妨。舌尖逐漸與他相抵互推,手臂一點一點地撫到他厚實的肩膀、後背。
路橙被她熱烈的回應刺激得恍恍惚惚,大腦已經無法思考。平時在家睡在同一張床上,即使隔很遠,她身上的香味也還是會飄過來。現在,自己嘴裡的煙味和她身上的香味更加調和得難舍難分。
他健碩的身軀就這樣貼着她、壓着她,每寸肌膚都被她熨燙着。即使彼此還隔着幾層衣衫,卻已經摩挲得讓他心潮澎湃。
甄心被他壓得又悶又熱,但莫名的興奮卻洶湧襲來,一點一滴誘得她全身軟綿,竄過酥麻而輕顫。
“不…”甄心在唇齒相纏間含糊不清地嘟囔着。
她是在拒絕嗎?在不想繼續和不想停止之間,應該相信哪一個。
路橙有一瞬猶豫,但不打算結束這個吻。連心跳都不聽他的話,這個吻有辦法控制嗎?他嘲笑自己曾經信心十足的自控力。原來有種沖動隻要按下開關,就如決堤的大水一發不可收拾。繼續下去他就沒辦法刹車了。
這個臨時起意的吻撩起他對甄心長久積壓的渴望,對她的癡迷戀欲就像一個計時炸彈,一觸即發。他雙手撫着她的臉然後逐漸一寸寸下移。
然而,他卻陡然感覺到她的舌尖一動不動了。
路橙蓦地睜開眼,松開她的唇舌,定睛一看。
她的口紅都被他吃掉了,被他吻得唇線模糊紅腫。他再仔細觀察她的呼吸,松了口氣。
幸好她隻是睡着了。
路橙喘着氣,扶額興歎。差點就失去理智了。雖然很可惜,但時機還沒到。也罷,喝過太多酒的話,身體也不在最佳狀态。
可是,甄心因為身體潮熱難耐,閉着眼翻了個身,乍然伸手胡亂扯開自己上衣的紐扣。
路橙低頭一看大驚,旋即别過臉,慌忙把她衣服上的紐扣都扣回去,又解了最上面一顆讓她舒服些,為她拉高被子至鎖骨位置。
他耳尖微紅。有些氣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後被男人看到了哪裡。以後絕對不能讓她和除他以外的男人喝醉了。
他到淋浴間洗了個澡,讓自己清醒清醒,重新躺倒她身邊時她已經熟睡。
剛才的親密太突然也太震撼。
路橙睡不着,想起冰球樂團的一首歌《醉後喜歡我》,輕輕地哼唱了起來:“暧昧的光線,微醺的缱绻。Maybe you don’t wanna be my girl,也許隻是喝得比較多。”
他側身端詳着她的睡顔,一時對她又愛又恨。
這個女人簡直是浪漫粉碎機。兩人熱吻正酣即将更進一步居然都能睡着。還有,自己的丈夫睡在她身邊已經無聊得唱歌了,竟然也毫無察覺。
今晚吻是吻過了,明天睡醒要不要再親一次?他們算是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嗎?是不是不用離婚了?
路橙腦海裡浮現出很多問題都沒有答案,眼皮越來越重,可忍不住繼續回味,怎麼也不願意入睡。
一縷陽光透過薄霧射進房間,晶瑩的露珠在窗外竹葉上閃閃發光。
甄心眼睛微眯着。酒醉的迷蒙已清醒不少,但腦袋依然昏沉,大腦一片空白,好像有很多金絲雀在四周盤旋,全身隻剩下疲憊。
她輕輕揉着太陽穴,嘗試回憶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麼。可昨天的記憶就像霧霾一樣模糊。
她掃視了一圈,路橙此刻已不知所蹤。更可怕的是,她頓然驚覺自己嘴裡竟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。
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“事後煙”?她在腦海裡迅速幻想了一幕幕和路橙從進房門一路激吻倒在床上,覆雨翻雲然後共抽一根煙的畫面,吓得她慌忙掀開被子查看自己。
可她全身上下穿戴整齊,連襪子都沒脫下來,皮膚上也沒留下奇怪的紅印,霎時就松了口氣。
也對,路橙才不是這種人。她幾乎就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不過,這煙味——肯定是他趁她睡着,直接在房間裡抽煙了!真過分,這個沒有公德心的家夥!
倏然,路橙的聲音蓦然在她腦中回響:不要等你醒過來才後悔對我所做的一切。
甄心臉上的表情從思索到困惑,再到羞愧和自責。痛定思痛,無論如何還是要對自己昨晚行為負責的。
她換了套幹淨的衣服,梳洗好跑出去院子找路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