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!照那女人行事作風,一定結過不少仇人,請個保镖都應當!” 說着,連枝往前蹿去,想近距離看看那保镖生得什麼模樣。
“姐姐!” 她聽到有女孩喚。
原來是筝筝,方師奶的女兒。
方師奶是開喜糖鋪的,離異後獨自帶着女兒生活。
“你自己一個來湊熱鬧嗎?你阿媽呢?” 連枝問,将筝筝拉來身旁。
“我阿媽要理貨沒時間,我作代表來祝賀!”
“哈哈!是你作代表來八卦吧!” 連枝打趣着說。
“姐姐,我聽說這間鋪的老闆娘是模特兒身型,長得十分漂亮,你見過的,是嗎?”
“哎!長得漂亮有什麼重要的,最主要是内心要善良!筝筝,你要記住啊,這間鋪的人不好惹,你少跟她接觸!”
忽然人群更加洶湧,連枝牽着筝筝都被往前推動,原來大家是看到那老闆娘終于出來了。
她穿着一件黑色高領針織衫,頸戴白色晶瑩珠鍊;下半身配黑色高腰傘裙,裙的光澤度很高,隔遠了都能看出它紋理華貴;裙下裸露的一雙小腿筆直且長,腳上是一雙同色緞面高跟鞋,高足三寸,使她在人群中足夠醒目。
“大家好!我叫商商。” 她講話的聲線平穩且淡,好像例行公事。
“今天是我‘僖’鋪開張,歡迎大家來祝賀,也多謝大家送的花籃!所受情義,願來日相報。”
她打扮得金貴,作風也大氣,預備了充足的蛋糕與香槟派給大家,若以人頭計算,肯定貴過每客七十元。
正當大家暫且忘了煞氣,紛紛享用喜氣的時候,她身旁的高大男人從鋪内端來幾小杯酒。
老闆娘從台階上下來,與那男人一齊轉身,面向着店鋪大門,各捏了一隻酒杯,連鞠三躬,再将杯内液體倒向地面,在地上劃出兩道橫長的水漬。
“真是夠邪!” 懷安小聲念着。
那些本來笑盈盈品嘗着蛋糕的商戶,接二連三地都默默聲走開,在心中一個比一個咒罵得難聽。
“姐姐!” 筝筝仰面問連枝,“聽我阿媽講,将酒倒在地上是祭拜先人的意思,那為何店鋪開張都要這樣做?”
連枝嘴角抽抽地,“筝筝乖,我帶你回店鋪找阿媽!”
這時忽然進來一行人,氣勢洶洶,阻擋了她倆退去的路線。
領頭那個是位婦人,面相五十幾歲,戴着寶石耳環與項鍊,看得出身家殷實,明明五官已經下垂,臉上卻有被金錢堆出來的光澤。
連枝認出,“許太!”
許太并沒搭理她,眼光死死盯在那老闆娘臉上,“你好大的膽!居然還敢開鋪?!”
那高大男人果然是保镖,想踏上一步擋在兩人中間,卻被老闆娘伸手叫住。
“許太,最近好嗎?” 老闆娘輕聲問,面色未改。
“托賴啦!如果不是你幫那個賤女人分薄我老公的家産,我可以過得更好!!”
“俗語說,一個人能吃多少住多少都是注定的,許太你不妨想開些!”
許太伸手要打,挽着的手袋随她擡手的姿勢揮起,那上面挂着彩鑽吊墜,形狀特異,帶有銳利的邊角,劃傷了貼在她身旁站着的筝筝。
“啊!” 筝筝捂住臉。
連枝想去抱她,卻被老闆娘搶先。
“有沒有受傷?” 老闆娘彎腰關切筝筝。
确認小女孩沒有大礙,隻是臉頰紅了一道,老闆娘慢慢又站起身。許太逮住機會,結結實實掴了她一巴。
“打人了!” 不知人群内是誰好事地喊了一聲。
許太往後看,竟發現好幾位看客都舉起手機錄像,她于是吼着質問,“有什麼好拍的?!她做得出,就預料到被人打啦!”
“身為女人,幫個二奶争産,我今天就是代表所有的大婆教你做人!教你學會分尊卑!”
懷安等着看,那高了許太整顆頭的老闆娘會怎樣回擊。在他預感中,老闆娘絕非善茬,不可能白白挨打。
可誰知,老闆娘隻是用手指沿着嘴唇擦掉被那一把掌蹭花的唇膏,不聲不響地看向許太。
許太也沒料想她會這樣,頓時有些氣潰。
“你聽着!許太就隻能有我一位!你就算幫那個賤女人分到家産,她還是不可能入門!”
“如果你膽敢再幫她鬧事,我一定燒毀你整間店鋪!再劃爛你的臉!!”
跟着她來的助理貼耳提醒許太,“周圍人太多了,無謂又被拿來寫新聞!”
許太于是甩下一句,“你好自為之!”
連枝回到自家店内,煞有其事地拍着胸口同懷安說,“哇!開張日被尋仇,好像看電視劇一樣!”
“原來上個月鬧得沸沸揚揚的許家争産案,其中有那‘黑’鋪老闆娘的功勞!” 懷安念着。
“那照這樣說,她的客人都非富即貴,生意做得十分大喽!”
“但她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?假扮新娘、幫二奶争産、從婚紗店選禮服去拜山......每一單都不一樣!跟死人又有什麼關系呢?”
懷安突然心虛了,他覺得,前兩天那張支票到底還是不該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