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......”話沒能說完,滾燙的水已經潑了過來。
商商隻見眼前晃了一下,宋棺轉身将她抱在懷裡,緊接着感受到一陣熱氣襲來。
“阿禮!”宋太太滿眼隻看到兒子背上被滾水澆濕,趕忙扒開人群沖上去掀開他的衣服看,他後背鮮紅,在她觸碰時不得不發出低沉的痛喊。
商商怔得說不出話,她既沒想到闫皓文會恨到用熱水潑她,更沒想到宋棺會不假思索地替她擋下。
宋太太忍不住責罵,“皓文!我好歹是長輩,你當着我的面燙傷阿禮,我可以姑且當你今天心情不好,不是故意的,如果再鬧下去,你就是不給我面子!不如我把宋老爺也叫過來,你阿爸過世了,嫲嫲也剛剛走了,就看宋老爺能不能替你們當這個家!”
律師連忙将闫皓文拉走,家姐闫念卿也用眼神警示,叫他别再得罪宋家。
“你沒有事吧?”人群散開之後,宋棺小聲問商商。
他整個背部仍在發燙,好像有火在上面翻滾,宋太太焦急地吩咐護士喊醫生來替他處理傷口,心中不免有些埋怨,擡眼看了下商商,全然不似早上在茶樓時對她那樣歡喜。
醫生很快安排了一間病房,宋太太攙扶着兒子過去,他痛得隻能撐着後腰拖着步子行走。
“你怎麼這麼魯莽!”才剛關上門,宋太太就訓起來,“那水如果再燙一點,你就得脫層皮!”
宋棺坐到病床上,輕輕握住阿媽的手,想叫她别太擔心,誰知阿媽橫了他一眼,“我到醫院的時候才認出來,她就是在闫老爺的葬禮上胡亂緻辭的那個女人吧?”
“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?我連你談戀愛的事都沒聽說過,怎麼突然都訂婚了?”
“阿媽......”
“當真準備結婚嗎?”阿媽問,“我看她不是好惹的女人,你當真是喜歡她?”
宋棺不答話,隻勉強地笑着。
“我不跟你說笑,她跟闫家的矛盾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,你可不要背負上身!”
“我估摸你阿爸,阿言,都對她不滿意,畢竟與宋家的背景相差得太遠!要是今天的事被你阿爸知道,還不知道會怎麼反對!”
幸好醫生這時推門進來,宋棺為逃開阿媽念叨,即刻叫醫生替他檢查。
好在,傷不算很嚴重,醫生交待護士去拿藥,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給宋太太聽,宋太太一邊記下一邊眼神責怪着,嫌宋棺太不懂得惜身。
“阿媽,别太擔心了!你兒子皮糙肉厚,很快就恢複了!再說那壺水也不是很燙......”
“下次可再不許了!”
“哪能還有下次......”
“我是說,”宋太太陰着臉,“不管她以後再惹出什麼麻煩,你都不要再幫她擋了!”
見兒子不肯應,宋太太苦苦歎了口氣,“......想都不想就替她擋上了,就這麼喜歡嗎?”
“哎呀不是......阿媽,就算是其他女人,我也會幫忙擋的!文少畢竟是男人,哪有向女人出氣的道理!”
“那你也不該去逞能!”
宋棺将頭挨在阿媽肩上,“好啦好啦!我知道了,萬一再有下次,我一定會小心!誰叫你把兒子教得這麼紳士呢,我難道還能放任不管嗎!”
他此刻軟和似少年,宋太太也不忍再生氣,睨了他一眼,“我再去問問醫生,今天要不就在醫院住一晚!”
“不必......”宋棺想勸阻,阿媽卻已經沖出門外了。
沒等一會兒,聽見有人敲門,以為是醫護過來,誰知是商商。
她沒開口說一句抱歉的話,卻不知怎地,宋棺在她臉上看出幾分歉疚。
“醫生檢查過了,說不嚴重。”宋棺先開口寬慰她說。
商商在床尾盯着他看,眼神不時顫動,腦中極速計算着什麼。
正當宋棺擔心她會自責到過分時,商商問他說,“要不我再訂幾副棺木,就當是報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