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什麼......”神父還沒問完,就見到走廊那邊其他修女正試圖阻攔幾位教友。
雖然個個教友都身家富貴,但這幾位是最有話語權的,即便是神父也不敢怠慢。
見他出來,其中一位頭頂盤着發髻、由私人看護攙扶着的老太太慢慢走了過來。
“是真的嗎?教堂前身是兒童庇佑所,而那些孩童走失的原因都成疑?”
神父心口緊了一下,“你從哪裡聽說的?”
“Joe!我要你回答我,是真的嗎?當年有個女人到教堂門口拉血字橫幅,她想尋返的大仔真的與你有關?”
“我之前回答過,現在我不介意再說一次,與我無關,與教堂也無關。”
“當年我同Mae是開過收容所,那是另外一種服務社群的方式,幫助子民,我收容的确實都是在街頭走失的孩童,即便他們走失的原因成疑,也與我無關!我為這些孩子提供了居所,我教他們如何生存,是我救了他們!”
與平常不同,老太似乎并沒有被他的說話折服,眉間的蹙緊顯示着她的懷疑與否定。
“你知道的Joe,如果我們推選你做議員,我們必須要确認,你身後沒有任何污糟事将來需要我們幫你收拾!庇佑所的事已經被放到網上,熱度很高,我想......我們原來的計劃需要暫時擱置。”
“許太!”
老太推開神父的手,“Joe,我們已經決定了!如果我沒猜錯,庇佑所的事很快會有人專門去查,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些孩子走失與你無關,那什麼時候證明你的清白,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的合作再繼續。”
“祝你好運!”許太最後一句說。
神父陰冷的神情,足以令其他神職人員退卻,他轉身朝剛才請他出辦公室的年輕神父說,“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,都要把Mae給我挖出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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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父原本猜測,Mae是逃離了香港,Mae不再留在教堂,他本來并不擔憂,隻是他發覺Mae的房間裡原來藏了一隻保險箱,而它已經空了。
這隻保險箱裡曾經裝過什麼,便成了神父的擔憂。
更令他擔憂的是,網上那單新聞到底是誰發布的,那裡面仔仔細細羅列的當年收容過的孩童走失的地點同年紀,是不是Mae提供的。
商商固然可疑,她帶來的那兩個當年的孩童也可疑,但Mae向來心細如塵,比他所熟識的每一個人都更注重細節。
超乎他想象的是,Mae現在正藏在徐叙為她安排的住所裡,對面坐着商商和那個自稱是當年奀仔的男人。
“如果我同你們合作,你們能确保我不會受到牽連嗎?”Mae問。
奀仔卻答說,“我再來解釋一下這個遊戲應該怎麼玩,你聽從我的指令,做我指定你去做的事,這中間沒有商量,沒有讨價還加的餘地。等這一切都完結了,我再來決定對你的處置。”
“你們不明白......他是不會讓自己留下證據的......當年所有的事都是我下手去做,事情挖掘到最後,所有的事都隻會指向我,他早就全部計劃好了......”
商商傾身看向她,“Mae......Father不是突然變成這樣的,他向來都是這樣,你不是沒想過有一天事情敗露,他會将所有責任推給你,事實上,你可能想過一百次,一千次,而總有一次,你決心要為自己留條後路......”
“而更重要的是......你太愛他了,愛到可以接納他的惡毒,你要确保這份心意不至于被完全辜負,所以你一定會手握一份籌碼,在他打算背棄你的時候,用來交換他對你的珍視。”
“你需要判定,現在到底是不是到了你必須要用這份籌碼的時候......如果你會被人推入萬丈深淵,那個人究竟是我,還是Father?”
不知是否想象到了自己将要面對的将來,Mae渾身打冷顫,不由得雙手環抱住身體,給予自己溫度。
終于,她小聲地講起,“當年曾經發生過一次意外......有個男童......經不起試煉,癫痫發作了......”
“他渾身抽搐,口吐白沫,Joe請了醫生過來看,說他可能是家族遺傳的......是因為腦血管的發育有問題......可能活不到成年。”
“那Father肯定認為他是個負擔。”商商點點頭說。
“Joe怕他有一天會死在庇佑所,就叫我送他走......叫我随便找一處鄉下的人家,多年未育的......”
商商會意,“但是你沒聽Father的?你另外想辦法安置了他?”
Mae内心掙紮了一陣,最終也不得不回答,“......我将他交給了一個肯定有能力照顧他的人......當年的醫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