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Raye:[視頻]
|Raye:昨天晚上喝多了,今天補上
|Rose Chu(友誼地久天長版:孺子可教
然後,楚玫想要親臨現場。
“肯定不是為了看你使喚學長。”她紅着脖子,找了半天理由,“……蹭飯!我去是為了蹭飯!飯很好吃。”
程夢真嗤了一聲:“Maria's Kiss的菜單上都沒有飯——行啦,你要是去的話我請客。沒有米飯,面條和餅給你管飽。”
“我還想喝酒。”楚玫嘟哝,“既然有你在旁邊看着,不會光讓我喝可樂吧?”
“不會。我還能把你運上某人的車。”
得益于程夢真開的好頭,她們私底下蛐蛐江煊時,他便成了某種名義上的“you know who”。
然而一見面,楚玫深深地被程夢真比自己更甚、卻毫不做作的谄媚震撼。
對此,程夢真覺得自己需要辯論清楚,這可跟谄媚沒有一點關系:“你不覺得‘大佬’很有港片裡Black Society的感覺嗎?既然要做牛馬,當馬仔,還是頭馬比較好吧?”
神他爹的馬仔和頭馬,她這是玩cosplay上瘾了?
不過在這之前,發生了楚玫此生都不能忘懷的插曲。
楚玫沒有想到那天的無妄之災還有後續。
“你給我去死!!!”
不聲不響靠近的中年男人是騷擾她的熟面孔,不過看上去比那個夜晚更加落魄狼狽。
她剛想開口,男人便從懷裡掏出刀,直直地沖她來,“都怪你……都怪你!我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了!!你去死!!!”
楚玫的腦袋陷入空白。
都怪……我?為什麼?她不是受害者嗎?
往日嘻嘻哈哈的性格不能消弭被當衆言語騷擾的惡心感。楚玫甚至暗中鼓勵過自己,沒有留下心裡陰影,你已經很堅強了。
她到現在都認為,程夢真毫不猶豫的一記棒球棍不僅向騷擾的男人示威,還敲動了自己畏縮起來的心,讓她連害怕的工夫都沒有。
接下來是程夢真帶她參觀地下室、讨論和發條人生的PK、自己在她的看守下一口微醺。
——程夢真身上的光芒令楚玫無暇形成陰影。她平常地對待她,負責到底,可靠得跟那張圓臉反差巨大。
在程夢真面前喝酒,完全可行。
此刻就在她身旁,可靠的程夢真也沒有幹站着。
哪怕這一句句的“都怪你”耳熟到讓她心口一動,像是一刀刀叩在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裂口上。
她一點都不怯場,絲毫沒有考慮退路和受傷,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前攔人。
奪刀有風險,程夢真也不打算在力量上下注,所以她在極快地判斷後選擇猛踹——畢竟程夢真此人隻是看着年齡偏小,實際上長手長腳,力氣不小,性格還是十分正統的熱血大學生。
刀應聲落地。
“我去你的!死癟三,騷擾小姑娘倒變成小姑娘的錯了?”
中年男人想要站起,掙紮着去撲人。就在這時,又是一記幹練的飛踢,弧線和力道比程夢真用來應急的那一下專業很多。
粗壯的大腿落地時,露出一張小麥色的冷酷臉龐。齊耳的短發發梢看着毛茸茸,和淩厲的五官形成冷熱對比。
這一刻,程夢真的心情不自禁動了一下。心動不妨礙行動,身體的下意識反映比大腦的運轉速度快很多,反應過來時她已然跟忽然出現的高壯女性齊齊将男人按倒在地。
“誰搭把手——或者報個警也好——”
圍觀的人群如夢初醒,終于有了點切身的實感。有的留下撥号,有的散去,就好像剛剛看了一場免費的好戲。
程夢真望向不遠處呆愣的楚玫,wink了一下:“就不用你搭把手了。還差幾步就到,你應該認——”
頭頂的燈光被遮斷,她的一小片世界忽然陷入暗沉。
“Raye,怎麼回事?”
程夢真擡頭,修長的人影卻已晃蕩到她身邊。“需要幫忙嗎?”看到中年人死死盯着眼前掉落的刀,江煊的臉色很不好看,将刀往遠處踢了踢。
哇哦,踢個刀都這麼優雅。
勉強緩過來的第一時間,手腳處冰冷的麻痹感還未能完全擺脫。或許是出于人腦的自我保護機制,楚玫狀況外地犯了智性戀。
在犯案現場都能這麼出片,不愧是要帶她拿國獎的男人。
“你剛才已經幫過了,很好,這樣他就夠不到了。”
年輕女性冷着臉,細看穿着要比周圍人熱一個季節,一身都是結實的腱子肉,看上去很不好接近,“我是專業的,一個人可以。你可以先把你女朋友帶走,她剛剛鼓起勇氣拖延了時間。”
程夢真謹慎地一點點松開手勁,直到完全做好交接,“不不不,他不是我男朋友,我也不算鼓起勇氣——”
由于剛才渾身發力,果斷鉗制住犯罪者膝蓋觸地,程夢真站起時搖搖晃晃,還覺得膝上火辣辣:她好像運氣不好地磕上了一塊犯嫌的石頭。
“小心。”
江煊伸手撈住她,姿勢倒沒有那天在地下室的時候暧昧——雖然鼻子被胸肌撞疼聽起來沒有任何暧昧的感覺——但才澄清過關系就近距離接觸,程夢真有種被當場打臉的感覺。
“那就抱歉了。”
剛巧,女性闆正地道歉。
程夢真是個講禮貌的人,膝蓋猛一記抽痛令她微微屈腿,硬着頭皮也要向江煊道謝:“謝謝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遲來一步的青年輕聲回應,斂下情緒。
往前一看,楚玫好了傷疤忘了疼,心理素質極強地對程夢真擠眉弄眼,好像抓住了她偷偷犯智性戀的證據。
幸好她心理素質好。程夢真松了一口氣。
她都已經為聯系心理咨詢師打好腹稿,目前看來似乎不需要。
今天,應該說往後的一段時間,楚玫想飛上天程夢真都不跟她計較。
殊不知楚玫跟她的想法幾乎一緻。
在警察局接受筆錄,負責他們的姐姐多方求證之下不禁感歎“真少見,這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你”。一句話讓楚玫當場大哭,一定要跟程夢真義結金蘭。
“從此以後,我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你……不允許任何人責備你……”
她不忘記玩梗,眼眶剛才還微微濕潤的程夢真在感動中透出一絲無語:“我們本來就是朋友。而且要是别人,我離TA比較近,我也會幫忙的。”
“我不管!”楚玫一個熊抱過去,差點把她勒到窒息。
程夢真心想,怎麼可能不害怕呢。
随她去吧。楚玫松開一點環抱的勁兒,程夢真順勢上手輕輕拍她脊背,腿上日益擴大的痛楚也僅僅是讓她的眉尾微微顫抖兩下。
才度過危機,這點并不算什麼。至少在程夢真看來,楚玫仍然需要安慰。
江煊起身:“不好意思,請問有碘伏嗎?”
“哪裡受傷了?”
年輕女性冷不丁開口:“可能有人藏着沒說。”
程夢真剛知道她叫孟穎初,小家碧玉的名字搭配無敵的氣質,本科畢業以後在A城當散打教練。
“我在A大念書,副業是在酒吧表演,我跟他一個樂隊的。”剛剛她才如是介紹自己,順便帶上一旁的江煊,“受害人是我同學,之前看表演的時候被那個垃……男人騷擾過。”
孟穎初忽然發問:“你負責什麼?”
“哦,我原先是吉他手,目前轉職成鼓手。他是新上任的鍵盤手。”
孟穎初的視線在江煊身上停留良久。“……看不出來。”
倒是“看出”他是我男朋友了。程夢真在警察的安排下坐到不遠處的座位上,準備自食其力。
想到江煊之前隐晦的提醒,顧思伍很有可能在幹對不起她的事,而她見義勇為的同時不小心弄傷了自己,程夢真就覺得窩火。
她一直認為自己不是能吃虧的性格,結果到今天吃了不少虧,隻能唉聲歎氣。
腳步聲由遠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