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書安靜坐在一旁,聽他們聊着天,聊學習、聊考試,最後聊到了八卦上。
話題不知怎的轉移到了自己身上。
“诶,卻書,我記得畢業那時候那個林川景,不是說要追你嗎?你們兩個現在...”
“還有聯系嗎?”
卻書在衆人的八卦期待下,想了想,哦,林川景啊。
好久沒聽到這個人名了。
“不記得了。”她似乎真的已經忘卻這個人,微微笑着。
坐在一旁的溫沛像是想起什麼來,嗤笑一聲,“人家現在可是和公司老總的女兒享福去了。”
卻書沒有在别人面前談論别人的習慣,微笑沉默着。
大家見當事人都沒說什麼,也就有眼色地迅速轉移了話題。
...
“今日心情”在這時被服務員端了上來。
她将玻璃杯移到卻書面前,而後輕聲說道:“女士,調酒師送您一句話,他說,這杯‘自由’,祝您回到好久不見的夏天。”
卻書愣了幾秒,沒想到限量款還有這樣的神秘流程,她彎起漂亮眼眸,和服務員道了聲謝。
而後,她端起那杯“今日心情”細細欣賞起來——
杯壁帶着涼意,這是一杯極淡極淡綠色的特調,上面浮着幾片檸檬和薄荷葉。
卻書淺嘗了一口,帶着些檸檬汁和薄荷的味道。她不怎麼喝酒,所以分辨不出裡面酒的種類。
薄荷的清涼伴随着小氣泡在口腔炸開,似乎連帶着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去。
獨特的夏日清爽味道,她很喜歡。
“沛沛,你喝一口?”她将玻璃杯推去一點,示意溫沛也嘗嘗。
“真的好喝诶,你寫了什麼詞語?薄荷?”溫沛知道她從高中就很喜歡薄荷味硬糖。
“不是。”
卻書又接連喝下幾口。
她剛剛腦中沒什麼詞語,于是就寫下----16年、夏季、雨天。
本想着調酒師會随意調些夏日大衆飲品,卻不想,這一杯意外地帶着薄荷。
好像能回憶起,當年的夏天。
是那個被薄荷味糖包裹的夏天。
…
大家仍能量充盈地聊着天,卻書隻覺得有些犯困。
一旁的溫沛見那杯特調已經被喝下三分之一,而卻書已經軟綿綿地閉眼靠在沙發上。
她側過身輕聲叮囑道:“别喝太多了。應該馬上要結束了。”
“知道了,我先去趟衛生間。”卻書實在是有些困,想去清醒一下。
衛生間離卡座不遠,按照指示牌,卻書順利找到了。鏡中的人雙頰酡紅,她捧了水往臉上撲去。冰涼水滴順勢滑下,多了分清醒。
片刻,卻書從裡面出來,一旁的幾個醉酒男人盯着她看,那目光讓人感到不适。
她加快了腳步,卻不小心撞到了人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周圍被一股雪松味包圍,卻書擡起頭,與男人對視上,深邃、晦澀,她莫名感覺到一絲未藏好的戾氣。
這雙眼睛,怎麼感覺有些熟悉?
男人微扶着她,身材高大,所以也擋住了後面幾道目光。
“小心點。”
那道視線落在她臉上幾秒,聲音不帶情緒。
卻書松了口氣,道過謝回到了座位。
…
十一點,聚會終于結束。
卻書揉着眼随着大部隊往前走,經過吧台時,看到了正在工作的調酒師。
想起剛剛的那杯特調,她朝前看去。
被右邊那位吸引了視線。
男人身形颀長,頭上帶着頂帽子。身上黑色的襯衫開了兩扣,流暢的脖頸下隐約露出鎖骨,袖口被挽到臂彎處,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。
手上調酒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般絲滑。
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于炙熱,男人擡起了頭。
“卻書,看什麼呢,走了!”
溫沛的一聲,讓她匆忙錯開了視線,沒能看清男人的臉。
她泛了熱意,快速轉過身跟上。
于是便沒看見,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。
...
陳從禮将一夥人送完,回到店内。
他走進吧台,對正在調着酒的裴知樾問道:“你怎麼呆一半就走了?”
吧台此刻隻剩下裴知樾一個人,他倒酒的動作一頓,隻是一秒又恢複,而後擡起頭看着陳從禮。
“和你們班人不太熟,喝杯?”
“那給我也調杯‘今日心情’吧。”陳從禮撐在吧台邊,看着面前裝模作樣的男人笑道。
“今天的賣完了你不知道。”
“我是你的合夥人,你這對客人的套路還對我啊你!”
“不然?”裴知樾将調酒的材料一一放回原位,正準備下班。
“裴知樾,你别告訴我,你還惦記着她。”
裴知樾低着頭,店裡的燈光傾斜在他臉上,陳從禮看不清他的眼神,“惦記什麼?”
“你還要我說出來?”
要真沒了那想法,怎麼會一個電話就趕來,
怎麼又會到,這原本一個月都見不到他的店。
陳從禮了解他的德行,便也懶得拆穿他,“我剛剛聽到了個新消息,關于她的。”
“喝什麼?”裴知樾這才舍得擡眸,看了眼陳從禮。
“來杯你最不常做的。”陳從禮靠在吧台,“晚上溫沛說的,林川景和德安公司老闆女兒在一起了,那意思就是和卻書分了呗。”
裴知樾單手遞去裝好酒的酒杯,又像是随意說道,“他眼光不行。”
“先走了,你慢慢喝。”他叫來替班的調酒師,戴上放在吧台的腕表,和陳從禮打了個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