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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夜寂靜,街上大多是看完樂隊的客人。
裴知樾站在原地,看着卻書一步步向他走來,發絲随着走動而微微飄起着。
今天她穿了件淡綠色碎花裙,襯得很溫柔大方。
卻書在裴知樾面前站定住,而他靜靜等待着她的下句話。
“裴知樾,你上次說,現在沒有喜歡的人,但父母又催得緊,對吧。”
他直直地看着卻書,點了點頭,“對。”
“既然我們都有被催婚的煩惱,而且目前都沒有喜歡的人。”
“那,裴知樾。你要和我結婚嗎?”
此刻,卻書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勇氣,将這句話完整說出。
她看着裴知樾,耳朵很燙,手指不自覺蜷起。
裴知樾會答應嗎?卻書沒有任何把握。
男人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,呼吸一滞,心緒完全失去了平靜。
裴知樾再次開口,聲音不知為何帶着沙啞,他不再看向她,苦澀問道:“卻書,晚上喝了多少?”
是喝醉了,才和我說這樣的話嗎?
卻書揚起唇角,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,“裴知樾,我沒醉,我很清醒。”
“我希望,我們可以一起互幫互助,擺脫這個煩惱。”
她又向裴知樾走近了一步,又認真地問了一遍,帶着些堅定,“所以,你願意嗎?”
不到幾秒,裴知樾就做出了反應。
他知道卻書有被催婚的煩惱。但他沒預料到卻書會向自己求婚,這或許是沖動、又或許是試探。
可是他知道,即使這是卻書的醉話、即使等她清醒後會有反悔的可能,他也不想再錯過,這萬分之一是真話的可能性。
因為,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。而從這之後,她隻會在他的世界裡杳無音訊。
他不願意,所以他決定貪心一些。
男人直起身,認真又鄭重地詢問她:“卻書,你想好了嗎?我不會将這場婚姻當作一個合作形式,我希望它是長久的、健康的。結婚對于我們來說,是一輩子的事情。”
“你确定,要和我、過一輩子嗎?”
男人很高,卻書也隻到他的肩膀上邊,莫名給人帶來安全感。
隻猶豫了一秒,她點了點頭,認真地回答道:“我确定的,裴知樾。”
“我想,我們,試試吧。”
雖然這看上去是有些突然和莫名。
但卻書想,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。
她願意相信她自己,也想試着相信裴知樾。
威士忌的氣味在身前萦繞着,與他短暫地碰撞而消散,眼前是卻書期待的眼神。
裴知樾眨了眨眼,他想,裴知樾,你還是做不到。
做不到将她推開。
“好。”
卻書聽到了肯定的回複,松了口氣,“那具體的,我們明天聊?”
眼下時間已經不早了,溫沛還在等着她回家。
裴知樾點了點頭,看着卻書轉過身回到店裡。
明天是不是就該過來為自己的醉言道歉了,他擡起頭苦澀一笑。
...
卻書回到店内,溫沛和陳從禮還在聊天。
“回來了?我們回家?”溫沛喝完最後一杯酒後,站起身來。
“嗯,但是我們都喝了酒,車我明天再來開吧。”
“行,那我打個車。”
“這就走了?不再喝點啊。”陳從禮似乎還沒聊盡興。
“下次繼續,先走了。”
卻書拉着溫沛走出TODAY時,裴知樾已經不站在原地了。
她覺得自己今晚應該吓到了裴知樾,他們才認識多久,自己就貿然和他求婚了?
不過,讓她再選擇一次,她還是會這樣做。
她願意賭一次,為她的勇氣。
...
裴知樾回到店裡,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,他從酒架裡拿下一瓶伏特加,倒了一小杯。
太久沒喝了,酒精入喉,倒是帶了些刺激。
“你今天怎麼喝酒了?”陳從禮看着一臉失意的裴知樾,覺得稀奇,因為他很少看到裴知樾喝酒。
他隻愛調酒,但又很少自己喝。
“心情不好?剛剛不是還上台了。”陳從禮也倒了一杯,坐着一起喝。
“沒。”
“從禮,她剛剛、向我求婚了。”
語句落下,玻璃杯被失手砸落在桌面。
“什麼?你說卻書和你求婚?你答應了。”
後面一句是肯定句。
裴知樾點了點頭,苦澀一笑,他隻是想讓美夢消散的慢一些。
“卻書的車還停在這邊,她們兩個都喝了酒。說是明天來開。”陳從禮沒再說什麼,有些事,他也沒有權利多說。
聽到某人的名字,裴知樾眼神變得更加晦澀不明。
“知道了。”
怕是不止來開車回去的。
這晚,江城後半夜下了一場大雨,将江城的燥熱散了一大半。
有的人是安然入睡一夜無夢,而有的人卻失眠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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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。
卻書早早地醒來了,她快速地洗漱完,給自己做了份簡易早餐。
溫沛還沒有醒來,她拿起手機先給裴知樾發去了消息。
【Mint】:你今天會在店裡嗎?
等待消息的間隙,她又去房間選起了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