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晴打她的畫面卻沒營銷号發。
每個月都有何碧頃品行惡劣的詞條,加上她一直演惡毒女二,現在全網認為她劇裡的惡毒是本色出演。導緻路人緣十分差。
何碧頃皺眉:“芸芸,萬一我拍完這檔綜藝冒出更多黑粉怎麼辦?”
她其實有過毀約的想法,她擔心自己現在的狀态會引起更多黑料。
“怎麼可能!黑子們要是知道你禦姐的外表下性格如此軟萌可愛,都得愛瘋了好嗎!”
張芸說的是心裡話,何碧頃雖然是濃顔長相,但性子嬌萌,經常讓人保護欲爆棚。
何碧頃聽着她安慰,唇角越發苦澀。
那些黑子若真願意了解她,她也不至于全網噴。
休息了十幾分鐘,李攝影催促錄制。
何碧頃調整好情緒,看向圍欄裡的褐色走地雞。清水鎮這段時間天氣陰晴不定,剛下了一場大雨,茂盛的果樹上挂滿雨珠。
它們悠閑地在果樹地下低頭覓食,偶爾發出咯咯叫的聲音,在雨後安靜的山林格外嘈雜。
何碧頃深呼吸,潮濕的空氣裹挾着泥土的芬香,争先搶後撲入鼻尖。
她費力地拎着小桶玉米苞谷,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,踩在猙獰泥潭,腳下帶跟的BV靴子早已沾染厚厚的黃色泥巴。
臨近圍欄,隔着一道網狀牆,看着滿地不同方向的尖嘴動物,何碧頃四肢已經微微發顫。
她靈機一動,回頭笑得溫柔:“要不,我直接這樣灑進去?”
王攝影思忖片刻:“應該可以,把任務完成就行。”
李攝影不想再拖延時間,附和道:“你實在不想進去就這樣灑吧,反正它們能吃到。”
得到了贊成票,何碧頃唇角微抿。
她停在原地,小桶放在腳下,捧起一把玉米苞谷,仰頭瞅準2米高的圍欄頂,猛地一抛,黃色玉米苞谷在半空中抛出一個弧度,随後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砸在她腦袋和肩膀。
裡面的雞是一粒沒吃到。
衆人:……
張芸:“姐,你要不單手抛。”
何碧頃再次捧起玉米苞谷,手還沒使勁,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攥住。
涼涼的觸感傳來,何碧頃以為是張芸,頭也沒回,望着圍欄裡面上百隻嗷嗷待哺的走地雞,思忖着要怎麼雨露均沾。
“芸芸,你放開,我不用教,我知道怎麼抛了。不過,那麼多雞這點糧食夠吃嗎?”
“你在這凹造型,上演天女散玉米苞谷,怎麼就沒想到浪費糧食?”
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,摻夾在嘈雜又此起彼伏的咯咯叫聲裡,聽着十分夢幻飄渺又似裹着一層極淡的霜雪,冰涼涼。
什麼凹造型,天女散玉米苞谷?
誰在暗搓搓說她做作呢?
微涼的風從幽深空蕩的四面八方吹來。
吹着何碧頃貼着臉蛋的濕哒哒黑發,她疑惑地回眸,小臉自帶濕漉漉的可憐勁。
眼前男人神色冷冽,一雙黑眸深邃而銳利,沒什麼弧度的唇線極其淡漠。
何碧頃看清他的長相後,瞬間屏息,胸口猛跳,脫口而出:“你怎麼在這?”
然而男人并沒有回複她這句話的打算,隻是強勢又不容置喙緊緊攥住她手腕,好看的眉宇不動聲色。
現在是拍攝時間,何碧頃不由得瞅向攝影師和助理。
“芸芸,你還傻站在那幹嘛?我的手是随便哪個男人都可以碰嗎?”
被點名的張芸有心無力。不是她不勸阻,而是男人的出現像一陣風,大長腿閃得飛快。再加上導演李政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站在她旁邊,用眼神阻攔她。
眼看助理沒用,何碧頃擰眉掙開男人的手:
“這有攝像頭呢,你就算想跟我炒绯聞,也不用這麼刻意吧?”
何碧頃往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,奈何泥地太滑,腳下抓力不穩,哐當一聲摔在地上,手裡的玉米苞谷再次散落一地。
而居高臨下睨她的男人,沒有絲毫動容也沒有要伸手扶她的意思,周身更是堪比極地雪山,冷冽孤韌。
5月初的風還有些涼,猶如何碧頃此刻的身心,她迅速爬起來。
他的聲音随着冷風刮在她臉蛋。
“我就算跟一隻雞炒CP,也不會跟你炒绯聞。你要是為了凹造型,亂扔糧食,不如早點回家躺着。”
淡漠的口吻裡有絲絲不耐。
‘跟一隻雞炒CP,也不會跟你炒绯聞’
被他如此看不起,還在鏡頭前摔了一腳,何碧頃臉色極其難看,梗着脖子,問:“你有什麼權利叫我回家躺着?”
李攝影好心提醒:“你不知道嗎?江老闆是畜牧場老闆。”
畜牧場老闆。
這個噱頭很了不起嗎?一個承包整座山頭,養雞養鴨養豬的畜牧戶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古希臘掌管畜牧的神呢。
何碧頃呵呵兩聲,被氣笑。原來她是要在綜藝裡給這個毒舌狗男人打工?
見情況不妙,李政卓連忙開口解圍。
“可能碧頃隻是想換種新鮮方式喂雞,沒有凹造型浪費糧食的意思,猷琛,你别把人吓到了。”
“我吓她?”
江猷琛睥睨她,嗓音依舊沒任何情緒。
“實話實話也能吓到?”
何碧頃緊捏着髒兮兮的衣角,她被騙來綜藝,面對懼怕的尖嘴動物就算了,還被畜牧場老闆當面羞辱,萬般委屈且無地訴說,骨子裡那股傲氣猛地湧上心頭。
她笃定地看着江猷琛:
“回家就回家,我也不稀罕拍這檔破綜藝,更不想幫你幹這種髒累活,你這幾千走地雞另請他人喂養吧。”
天空又開始飄綿綿細雨,輕輕落在她鴉青睫毛,她不适地眨了眨眼,不明白自己和江猷琛怎麼見面就吵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