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世的滾滾紅塵,皆往矣。
她隻能做這一世的莫梵花。
韓慕冶醒來的時候,看到女孩子臉上露出和她年齡不符的悲傷,就像在哀恸某種求而不得,和失去。
“謝謝。”他沒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習慣。
莫梵花轉過臉,恢複了平靜,“不客氣。”
“多少錢?”
她噌地一下站起來,斜眼看着他,“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?”
門外助理羅哥聽到說話聲,小心推門進來,韓慕冶朝他招手,“留下她的賬戶,把錢打給她。”
羅哥見他臉色也正常了,黑氣也消散了,心中大定,這操作他熟悉,點點頭,“還請開個價吧。”
他還挺客氣,雖說這女孩子看起來不像什麼“大師”,可凡是能解決韓慕冶問題的,他都不敢得罪。
關鍵時刻,興許還要求人幫忙呢。
莫梵花真的想狠狠宰他一筆,可要是收了錢,她的功德便沒了。
但轉念一想,要是有了錢,就能帶着吳阿奶搬出去,再也不用住在那棟有問題的老樓邊上。
便又有些猶豫。
見她模樣,韓慕冶好像不太意外,整了整衣衫站起來,“再次感謝你,後面的事你可以和我助理談。”
外面還有化妝師等着,今天掃樓的任務還沒完成,他推門出去,外面一片熱鬧的聲音,把他包圍。
花團錦簇,這就是娛樂圈,誰也不知道這位頂流剛逃過一劫。
莫梵花承認這男人生得是好看,但她不喜歡他這種對救命恩人的态度。
要不還是收錢吧,功德以後還能攢,吃飯更重要,要開學了,還要交學費,阿婆早早地就把錢準備好了,可她并不十分想動這筆錢。
這是吳阿奶的退休金和養老錢,為了養活莫梵花,這些年已經花費了不少,身上有什麼小毛小病的,都不願意去醫院看看。
正要開口,她眼角一跳。
奇怪,她對陰物的敏感度又恢複了?她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,弄不明白就不管了。
“這是賬号和名字,你打到這裡吧。”她找了一張紙,寫下吳阿奶的名字。
羅哥看到她寫的字,不禁有些驚訝,秀潤華美,方正清麗,現在多少年輕人整日捧着手機,快連漢字都不會寫了。
莫梵花察覺了羅哥的詫異,但這是她的功課,自小學字,就是這一手館閣體,寫得最習慣。
符紙還要用上九疊篆書寫,那個不常用,也不适合在日常用。
這一天,被粉絲稱為慕爺的韓慕冶在上清校園掃樓的事直接上了熱搜,整個校園都被粉絲的熱情點燃了。
要光是掃樓,不會有那麼大動靜,但後來有小道消息稱,韓慕冶在掃樓之前差點暈倒了。
是不是他經紀公司壓榨他,讓他趕通告賺錢?
無良公司啊!本來以為大公司不會這麼壓榨人,沒想到星陽傳媒一樣,天下公司一般黑!
“這明顯是對家在抹黑,想讓公司對你有意見,不用理會。”經紀人程禮十分淡定。
韓慕冶确實沒理會,他的關注點并不在這次熱搜上,“這是我十多天來,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,雖然隻有半小時。”
程禮是知道他身上問題的,聞言十分驚訝,“就那麼短短時間,你說的那個女學生,不僅救了你,還讓你睡了個好覺?”
“是真的,慕冶出來的時候臉色都好多了。”羅哥在邊上,連忙把他親眼所見都說了一遍。
程禮敲着桌子,“聯系方式留下了嗎?費用多少?可以考慮直接找她簽個協議。”
“她就留了一個賬号,不過看着不是她本人的,我已經叫人去查了。”羅哥寫了個數字,給韓慕冶看,
“這筆錢就這麼給她了?”
“給。”韓慕冶手裡拿着曲譜,頭都不擡。
程禮看了一眼,确實是韓慕冶的作風,不願意欠着别人的,何況事關自己,一條命值多少錢?多少都不嫌多。
吳阿奶今天去銀行查退休金,她不取出來,還是存着,但必須親眼看一看是不是到賬。
看到存折上那個數字的時候,她揉了揉眼睛,真的是老眼昏花了。
“花啊,你替阿婆看看,是不是存折打錯了?”吳阿奶信不過别人,也不要銀行員工幫忙,小聲詢問,還偷偷地拉了拉莫梵花的衣袖。
看吳阿奶好像做賊似的,莫梵花挽着她的手臂搖了搖,“阿婆,銀行一般不會出錯的。”
她接過來,也是一怔,數了半天的零。
“阿婆,我們有錢了,我們搬家吧?”她的聲音也低了,小小聲看了看周圍。
原來錢太多也燙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