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運輸和售賣也是個很大的問題,葡萄大量上市的時候,光靠擺攤賣是不行的。”
最好最合适的辦法,就是賣給有一定收購能力,也有一定銷售渠道的商人。
“我們這裡不像特産葡萄的新疆,溫度和那邊沒辦法比。”
新鮮葡萄賣不出去,還有葡萄幹或者是釀酒供選擇。
被常嘉贇這麼一說,常為國也打消了這種想法。要是再次碰到這種幹旱日子,連正常的糧食作物都會減産,更别說水果了。
想到了交完公糧不久,家裡本就剩不了多少的小麥,常為國深深歎了口氣。
不忍看常為國憂愁的樣子,常嘉贇補充道:“不過等以後修了路,有了穩定的銷售渠道,種葡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。”
不光是種葡萄沒有任何問題,種其他東西也沒有任何問題。每個區縣,都有自己的特産,聞名全國的水果。
“蘋果已經種了很久,也正是水果的成長期,換成别的果樹,還要等個兩三年的成長期。”常嘉贇繼續分析道。
現在僅靠這些收入,沒辦法外出打工貼補家用的他們,可是等不起的。
這一番話,全部來自于常嘉贇多年的經驗。
她自己也種植過不少果樹,也經常跟風,别人種什麼賣錢,她也會受到影響種植什麼。
換果樹種植的人,不光是有她一家,村裡機會全部都會種一些。
有些人因為投資太大,後續收不回本,就會重新換個方向。
不管換成什麼東西,依靠這些土地生活的他們,即使多年後在附近找到了工作,也不會丢下這些賴以生存的土地。
無論種植什麼東西,他們每一年都會按季節種植,在特定的季節裡收獲售賣。
但具體的,還要看每一年的行情。貴了便宜了,不是由他們決定的,而是由市場。
反倒是常為國,用複雜的神色看了眼她。
想到自己昨天夜裡思前想後的結果,到底什麼都沒有說。
不管怎麼說,常嘉贇都是他的女兒。這種轉變,對他們家來說,也是件好事。也讓常聽廣播的他,對未來充滿了期待。
回到了家裡,王桂芬正在熬玉米糁粥。常嘉贇特意看了一眼咕嘟冒着熱氣的鍋,她還是挺喜歡這種并不算濃稠的粥。
唯獨常為國看後,有些惆怅。
“家裡的玉米糁是不是快吃完了?”常為國問道。鍋裡的粥,看起來基本上算是清湯寡水的程度了。
當然他也隻是随口問了一下,能吃飽肚子,就已經很不容易了。他們村裡有些人,很多人連肚子都吃不飽,怎麼可能會嫌棄。
有一口吃的,實屬不易。
“還有一些。”王桂芬回答道,“這離新玉米下來,也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。”
“到時候晾曬幹,剝出來磨成糁,也是需要時間的。”
碾壓磨成顆粒還好,主要是晾曬問題。進入秋季後,雨水就多了起來。
誰也無法保證今年的秋季雨水,會不會和這個夏天一樣,少的要命。
不管是旱還是澇,對靠着土地吃飯的莊稼人來說,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。
一聽這話,常為國也不問了,他走出了廚房。
站在旁邊,切成鹹菜疙瘩的常嘉贇,當然明白常為國心裡所想的。
和喜歡喝稀一點玉米糁粥的她不同,常為國喜歡喝那種非常濃稠的玉米糁粥。
這種粥剛出鍋是最好吃的,也頂飽。王桂芬每次熬粥的時候,還喜歡給裡面放一些切好的紅薯塊。
吃的時候配上幾筷頭鹹菜,别提有多麼美味了。
她記憶裡的每個冬天,家裡都是靠這個和小米粥,以及各種各樣的鹹菜、大白菜熬過來的。
等到後面日子稍微好點的時候,早上的稀飯會變成大白米粥。裡面會加點江豆、紅豆、綠豆、紅棗之類的。往往都是好幾種粥交替着來。
現在的他們,連自己家種的小麥都吃不起,更别說是大米了。
六點多的時候,常嘉贇喊醒了常夢澤。
睡的死沉的常夢澤被喊醒的時候,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。常嘉贇說了什麼,她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。
睜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常嘉贇,常夢澤又倒在了炕上,繼續和周公會面,暢談夢想。
常嘉贇忍不住笑出了聲,這樣的場景,在她的記憶中塵封了很多。
有常夢澤的,有常興華的,還有她的一雙兒女。
“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去賣葡萄了嗎?”常嘉贇湊到了常夢澤的耳朵旁,說道。
“那好,那我和咱爸去了啊。”常嘉贇繼續說,“冰棍的話,今天可就沒有了。”
聽到冰棍兩個字,常夢澤瞬間睜開了眼,“去去去,我肯定去。”
“我還要賺錢呢。”
見她起床洗漱,常嘉贇開始疊起了輕薄的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