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痛,完全想不明白。
沉思間,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。
程曉瑤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,點開手機查看信息。
言:【程小姐,你給我的号碼,是安城本地号碼,持卡人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,這位老人老年癡呆,在安城江甯養老院中。】
謝言歸的辦事效率特别高,一天過去,他就把号碼信息查到了。
可查到的線索,卻等于沒有。
手機号碼的持有者是個老年癡呆的老人,宋安平一個多月前接的那通電話,總不可能是這個老人給他打的吧。
程曉瑤看到這條消息,整個人都麻了。
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。
在沒出事前,她就是個小記者,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别人這樣謀劃,用得着這麼費心,一環扣一環的對付她嗎?
言:【程小姐,你身上的事,似乎很難查。想要害你的人,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,每一個環節,都做得滴水不漏。】
我不想死了:【暗處的人花這麼大的心思想殺我,如今我活蹦亂跳,他肯定還會針對我。敵暗我明,我不能坐以待斃,謝先生,你有認識網絡安全方面的人嗎,有的話,麻煩介紹一下。】
越往深查,程曉瑤越是心驚。
這一場針對她的謀殺,缜密得讓人駭然……
她已經無法想象,這是一場怎樣的陰謀了。
言:【你想查宋安平的銀行流水。】
我不想死了:【對。】
言:【那你再等兩天,利陽那邊應該很快就有消息,如果沒有收獲,那我想辦法,走正規渠道幫你調查。】
我不想死了:【麻煩你了。】
聊天結束,程曉瑤把手機丢到辦公桌上,黝黑眸子微微蹙起,盯着黑下的手機屏幕,陷入了沉思。
調查再次陷入僵局。
每一條線索都被模糊,真相撲朔迷離。
程曉瑤有些煩躁。
從筆筒裡拿出筆,飛快轉起了筆玩。
這是讀書時留下的愛好,遇上解不開的題,她就會轉筆玩。
“曉瑤,屠老大讓咱們明天去街采,你晚上想想,街采該去哪裡采。”周子瑜抱怨的聲音,在辦公桌對面響起。
程曉瑤思路被打斷,擡頭問:“街采?這不是馮姐和路哥的事嗎,怎麼突然換我們去了。”
街采其實就是街頭調查。
收集街頭信息,發表自己的觀點,這些信息涉及當地的民生、經濟、文化,以及當地政策,和民衆反饋。不過這事,以前一直都是台裡另兩個記者在幹,程曉瑤實習八個多月,從來沒碰過街采,工作一直是屠嘉平在安排。【注】
屠嘉平走過來,丢了個文件袋到周子瑜的辦公桌上,道:“過完年你倆實習期就到了。上午開會,台裡以年前年後的街采做考核題目,為你們的實習評分,好好幹,希望你們倆都能留。”
“記住了,你們是跑社會新聞的記者,一定要堅守真實、公正、與客觀的新聞原則,掌握每一條新聞背景,調查研究,為報道提供深度。【注】”
屠嘉平性子雖然有些急,卻不吝教導菜鳥。
“屠老大放心,咱們一定能通過考核轉正的。”周子瑜拍着胸口保證。
屠嘉平闆着臉,睨了眼周子瑜,“你一個專業攝影,要是連街采拍攝都拍不好,那你這些年學的,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。”
他開口說這麼多,提點的是程曉瑤,而不是周子瑜。
記者這行業甯缺毋濫,專業能力過關,又是本地人,屠嘉平一點都不想辛苦帶出來的人,倒在最後考核這一關上。
其實程曉瑤剛來台裡的時候,屠嘉平是看不上的。因為她是走關系塞進台裡的,但接觸一段時間後,屠嘉平發現,新來的小姑娘工作能力還不錯。
語言組織能力強,又吃苦耐勞,三伏天都能跟着他一起下鄉。
今年三伏天氣溫高,台裡三個實習記者,有兩個倒在三伏天外出采訪這一關上,最後就剩下程曉瑤這一根獨苗苗。
“曉瑤,記者這個職業充滿挑戰和機遇,隻有不斷學習,适應新形勢,提高綜合素養,才能在這個行業脫穎而出。【注】”屠嘉平對程曉瑤報以厚望。
“老大放心,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記者。”程曉瑤站起身,鄭重道。
屠嘉平欣慰颔首:“那後面的工作你們自己安排,每天隻需把街采素材和新聞稿件傳回台裡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
兩個新人恭敬地送走老大,周子瑜吐了口氣,惆怅的望着程曉瑤:“明天去哪裡采訪?”
街采雖然很自由,但是難度也大,得有極強的新聞敏銳和觀點,拍出來的東西才能被納用。
“去養老院吧。”程曉瑤眸子微垂,想了想道。
謝言歸說,那個号碼的持有人是養老院的老人,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,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調查。
既是如此,那不如就去養老院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