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三日,宜入宅、安床、開張、嫁娶。
酒鋪開張的日子就定在這天,崔嬷嬷特地找人算出來的黃道吉日。
傅知喬早早地過來盯着開業現場了。
一個鋪子要想讓客人印象深刻,就必須得有自己的風格。走進鋪子裡,内部全都是仿照現代風格打造的,一進門就是結賬的櫃台,櫃台後面是一整牆的櫃子,上面擺的全是酒壇。
原本封閉的牆面開了面窗口,整個廳堂寬敞明亮,廳内一長排的桌子是給客人品酒的,桌椅都是由上等的梨花木雕制而成的,大到桌椅櫃子,小到擺件裝飾,處處都顯得精緻奢華。
正牆當中挂着的一大幅“人生得意須盡歡”的字帖,字迹蒼勁有力,大氣磅礴,極具視覺沖擊力。
鋪子外面,匾額上挂着一塊紅綢布。
酒鋪外面已經聚集了一些圍觀的百姓,就在衆人好奇的心裡直發癢的時候,酒鋪的大門打開了。
吉時已到,一聲鑼響。
夥計點燃了鞭炮,噼裡啪啦的響聲過後,正式開始揭牌儀式。
傅知喬是以少東家的身份出席的,她沒有再穿男裝,而是以女子身份正式亮相。她穿了一身團花鳳尾裙,裙擺層層疊疊,站在人群中極為紮眼。
嘩的一聲,招牌上的紅綢布被她扯了下來,露出了底下金光閃閃的“太白酒鋪”幾個大字。
高老頭和德福帶着店裡的夥計們帶頭歡呼。
揭開招牌,升起酒旗,青州百姓期待了數月之久的太白酒鋪終于開張了!
高老頭換了一身新衣服站在門口招呼客人:“太白酒鋪今日開張,多謝諸位來捧場,多謝!”
高家酒鋪雖改名太白酒鋪,但高老頭還在店裡做事,周圍的街坊們便以為這還是他的店,見他精神抖擻,跟之前欠債賣店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,紛紛前來祝賀。
也有人感到好奇,高老頭的釀酒手藝怎麼突飛猛進,“高師傅,這酒真是你釀的?”話一出口立刻被身旁的人堵了回去,“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?不是高師傅釀的難道你是釀的?”
“高家真的時來運轉了,看樣子這是要發大财啊,我怎麼就沒有這樣好的親戚。”
高老頭笑笑沒有解釋,傅知喬早就打過招呼,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,表面上他還是這家酒鋪的老闆,她自己則用少東家這個身份,這樣不容易引人注目。
酒鋪大門一開,店裡的夥計開始忙碌着招呼客人。
經過這麼久的宣傳,太白酒在青州城裡也算名聲在外了,除了前來圍觀的百姓,還有不少富豪财主們派來的人。
酒的存貨有限,傅知喬一早就跟店裡的夥計打好招呼,除開預定過的人,其他人一律隻賣一壇。
酒鋪門口也貼了告示:“太白酒是秘法特制,工藝複雜極為珍貴,為了讓更多的人能買到,因此每人每天限購一壇。”
雖然十兩銀子的天價勸退了不少人,但是來買的酒的人依然排了長龍,青州靠近京城,這裡的消費水平本來就比其他其地方高一些。
酒是消耗品,鋪子裡每天定量供貨,當天賣完就隻能等第二天,才能讓市場處于半飽和的狀态。
果然,一人隻能買一壇的消息一出,排隊的人更多了。
高老頭不解,買酒的人越多他們就賺的越多,為何還要搞着勞什子限購?他們買的酒多了不是好事嗎?
傅知喬站在樓上看着排隊來買酒的人,心情大好,給他解惑:“高師傅,整個青州城,乃至整個大魏都隻有我們能釀,正是因為它的獨有性、稀缺性,才能讓這麼多的人追捧。”
這是資本家的“饑餓營銷”手段呀!
“要是人人都能喝得起,那如何體現出富人們的優越性呢?他們喝的不隻是酒水,是身份、是地位,更是體面啊!”
傅知喬瞄準的就是高端人群市場。
富商财主嘛,衣食住行都講究個名聲派頭,自然要跟普通百姓區分開來。
這個價格對于對于城裡的富商财主而言,根本不是問題,太白酒越珍貴、越難買,越能體現他們的身份。
高老頭似懂非懂,他沒有達到富人的階級,自是不懂他們的心思,隻覺着東家小小年紀卻能精準拿捏人心,着實厲害!
*
太白酒鋪開張的帖子早就送到了之前預定過的客人們手中。
傅知喬也收到了部分回信。
不遠處,一個身材微胖,穿一身繡着暗紋的長衫的中年人正從馬車上下來,看到烏泱泱的人群立馬驚到了:“怎麼這麼多人?”
此時酒鋪門口,排隊的、看熱鬧的圍了一圈人,還有一群穿着白衣黑褲的夥計正在維持秩序。
看這些排隊人的衣着打扮,多半是家裡的小厮或者護衛,也對,有頭有臉的人怎麼會親自來排隊。
酒鋪大門口立着兩張牌子,分别寫着購買通道和預定通道。
很顯然,預定通道是專為預定過的客人門服務的。
中年人站在寒風中觀望了一會,他身旁的小厮見沒有人來迎接,嘟囔着抱怨了兩句:“掌櫃的,這太白酒鋪真是怠慢。”這太白酒鋪的老闆親自寫信邀請掌櫃前來,結果他們人來了卻看不到迎接的人。
此人正是德雲酒樓王掌櫃,他早在三月前就預訂了二十壇酒,收到傅知喬的邀請後,他帶着兩個夥計迫不及待的要把酒帶回去,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人在排隊,這着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!
用眼神制止了小厮的抱怨,他拿着一張收據,攏了攏袖子徑直走向了預定通道。
夥計拿着收據确認了他的身份後,把他引進了店裡。
王掌櫃點了點頭,不排隊自然是再好不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