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謝和山書房出來已經申時三刻了,正式擺宴前,謝卓去跟父王母妃請安。
“整個人都瘦了一圈。”左慕蕊心疼極了。
端親王謝馳淡淡道:“不當好士兵怎麼能當好将領?他是去軍中曆練,又不是去享福的,身為謝家男兒是必須要經曆磨煉的……”
謝卓一開始在骁騎軍中當小兵訓練了三月,因為他表現拔尖,一直當一個小兵也得不到什麼曆練的機會,謝和山便調動關系把他安排在大将軍羅振海身邊當個副将。
對于這個半空降的副将,很多人都不怎麼服氣,所以三天兩頭就有人找謝卓比武,結果自然是都被謝卓打回去了,漸漸的,就沒人再質疑他了。
左慕蕊不想理會丈夫說的大道理,她就心疼兒子怎麼了。
謝弛繼續發問:“在骁騎軍可有學到什麼?”
見謝弛一闆一眼,左慕蕊不樂意了:“懷硯才剛回來,正是累的時候,有什麼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?”
謝卓表字懷硯,隻有親近之人會這麼叫他。
謝卓回到自己的院子,下人立即為他準備好沐浴的湯水,換了身幹淨的衣服。
連日的趕路奔忙讓他很快就睡了過去。
天蒙蒙亮謝卓就醒了,他在院子裡練了半個時辰武,重新汗沐浴洗漱後出了門。
巳時,謝卓來到萬香樓,孫立軒早已在雅間等着他了。
孫立軒是榮國公府的長子,與謝卓是好友,他身上一襲深藍色長袍,頭發高高束起,眉眼清俊,神色閑散淡然,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痞氣。
孫立軒看到謝卓後,他站起身來拿起桌子的酒杯,“敬謝将軍一杯!”
謝卓不理會他的調侃,掀簾而入,與他相對而坐。
孫立軒比謝卓大兩歲,現在在錦衣衛中擔任鎮撫使一職,整個京城當屬錦衣衛的消息最為靈通,他回憶了一下這些日子一來京城裡發生的事情,然後細細與謝卓說了起來。
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喝酒後在街上鬧事,還打傷了一個路人,此事被好多百姓當場目睹。貴公子打傷貧民,此事可太有爆點了,一窮一富分别代表着不同的階層,導緻坊間議論不休,最後還傳到了宮中。
聖上知道後大發雷霆,斥責戶部尚書治家不嚴,讓他在家好好自省并且罰了兩月俸祿。
戶部尚書之子平時就飛揚跋扈,正好撞在槍口上了,結果牽連自己父親又是禁足又是罰俸的,此事放在以往聖上最多是訓斥他兩句,根本不會有這麼嚴厲的懲罰。
謝卓也是跟謝和山聊過才知道,祖父要他從小文武雙修不是沒有原因的,原來聖上早就看世族們不爽了。
謝卓端起茶喝了一口,把跟祖父談話的結果跟孫立軒透露了兩句。
聰明人說話都是點到即止。
孫立軒明白過來,當下也不讨論時事了。
謝卓從懷中掏出一個純金的長命鎖,“給二公子的禮物。”
孫立軒前不久喜得第二子,他笑的滿面春風,“那我就替小子謝過世子爺了!”
說完他獻寶似得拿出一壇酒。
“懷硯,今天你有口福了,我新得了一壇好酒,如此純淨的酒液我還是第一次見……”
孫立軒一提到酒話匣子就打開了,“這個太白酒是外地來的,十分難買,我托關系才買到兩壇,我特地留了一壇等着你回來一起喝。”
謝卓聽到太白酒還覺得耳熟,一看酒壇上的太白酒幾個字頓時了然。
原來她釀的酒已經賣到京城了。
謝卓心裡有幾分驕傲,不過他并未表現出來,好友拿着好東西興沖沖的與你分享,結果你來句我早就喝過了,豈不是掃興。
“酒是好酒,不過可不能多喝。”
“難道懷硯也聽說過太白酒?這酒不止味道醇香濃烈,酒勁也很霸道。”
謝卓笑笑不說話。
兩杯酒下肚,一股熱流從喉嚨流到腹中,孫立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,還開起了謝卓的玩笑:“懷硯打算何時成家?”
聽到成家兩個字,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傅知喬,若是她成了自己的妻子……
想想就讓人開心。
孫立軒有些意外,謝卓沒有如往常那樣叫他閉嘴,而是一臉的笑意?
不對,有情況!
孫立軒挑起眉頭,多看了幾眼謝卓:“懷硯有心上人了?是哪家的女子?”
謝卓沒有回答,他輕咳一聲,問了孫立軒一個問題,“你說,女子收到什麼禮物才會歡喜?”
謝卓之所以向孫立軒讨教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,孫立軒身為國公府的大公子,人又生的風流倜傥,是京城有名的風流人物!在他成婚前滿京城都是他的紅顔知己,所以在男女關系這件事上,問他準沒錯!
“你……你剛剛說什麼?”
孫立軒眼裡是毫不掩飾驚訝,好似頭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直愣愣的看着謝卓,隻說驚訝還不足以表達他的震驚,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
他沒聽錯吧,謝卓居然問他怎樣去讨女子歡心,太陽莫非是從西邊出來了?
“啧啧,沒看出來啊,我們的世子爺也會有這一天。”
“别貧。”謝卓看了一眼正在憋笑的孫立軒,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。
謝卓還是頭一遭問他怎麼樣去讨女孩子的歡心,孫立軒忍着笑咳嗽了一聲。
“你先回答我的問題,是哪家的女子?”孫立軒大腦立即活泛起來,“這半年來你一直在外剿匪,沒有在京城露過面,嗯,應該不是京城的女子……”
孫立軒自顧自猜測着,大有不把謝卓的話套出來他就不姓孫的架勢。
謝卓無奈:“她确實不是京城人士,她家在青州。”說着,他指了指酒壇,“你喝的這酒就是她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