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自宰殺耕牛是要坐牢的,但老到沒有勞動力的牛是允許宰殺的,去官府通報了聲後莊裡的人便把這頭老牛宰了!
老牛原本是耕牛,被喂養的很好,宰殺後足足有四五百斤肉,文江送了幾十斤到傅府,剩下的放進莊園的冰窖裡保存。
四大塊完整的腱子肉,傅知喬準備拿這些肉做鹵牛肉,她已經一年多沒有嘗過牛肉的味道了。
八角、桂皮、小茴香、花椒等配料是之前鹵豬肉剩下來,她稍加改良重新加入一些香料塞進紗布袋裡做起了鹵牛肉。
配料是她親自配的,其他步驟交給小月就行。
“小月!”
小月聽到姑娘叫自己,連忙應了一聲:“姑娘有何事吩咐?”
傅知喬指了指牛肉。
老規矩,傅知喬指揮小月操作,泡血水、焯水撇血沫、放調料……
“記住,用大火煮開再用小火炖上兩個時辰,炖好後不用取出來,撇去湯裡的浮油,把牛肉泡在湯裡等一個時辰再撈出瀝幹。”
因為是老年牛,肉質比較粗,需要在鍋裡炖整整兩個時辰,小火慢炖出來的味道更香。炖好的牛肉還要在湯汁裡浸泡一夜徹底入味,傅知喬把步驟和注意事項說完,讓小月都記下來後就離開了廚房。
傅知喬走後,有廚娘進來看着那一鍋黑乎乎的湯,“這、這能吃嗎?”
“能!”小月絲毫不懷疑,自家姑娘要做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。
鍋裡咕嘟咕嘟冒着泡,深棕色醬汁已經浸透了肉塊,散發出濃烈的醬香味。
一夜過去,鹵牛肉出鍋。
牛肉鮮味濃厚,色澤油潤光亮,醬好的牛肉切片裝盤,筋肉互相縱橫交錯,層次分明,傅知喬吃了兩片解饞,給自己和餘柔岚留了一盤。
剩下的鹵牛肉全部裝進食盒裡,帶給謝卓。
明伯給她開門:“傅姑娘,世子爺已經在等您了。”
銀杏聽到後瞪着大眼睛,說話都結巴了:“姑、姑娘,我們不是來趙謝公子的嗎?怎麼剛才那人說世子?”
“嗯,謝公子就是世子。”
以往傅知喬過來都是王骞信親自去接的,今天是她第一次帶着銀杏上門,“世子”這個稱呼快要把銀杏吓傻了。
銀杏被吓的臉色一變,完全處于蒙圈狀态,好半天才回過神。眼看傅知喬就要走到前頭去了,她忙不疊的邁步跟了上去,世子爺的院子她可不敢自己轉悠,還是跟在姑娘身邊為好。
傅知喬告誡她:“他的身份你心裡有數就行了,隻要他沒明說自己的身份,你就還是跟往常一樣稱呼他謝公子。”
銀杏點點頭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書房銀杏進不去,她把食盒交到了傅知喬手裡。
傅知喬進來時,謝卓還在處理公務。他微微垂眸看着文書,傍晚的光線印在他臉上,将他的側臉輪廓勾勒的如刀刻般精緻。
任由女子的目光肆意在自己臉上打量,謝卓眼底深處蕩起一絲笑意。他看向傅知喬時,那雙眼睛好似蘊含着漫天星辰,讓人深陷其中。
再看看傅知喬手上的食盒,他臉上雖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别的情緒,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。
傅知喬打開食盒把牛肉拿出來,強烈的香氣把謝卓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,他帶着幾分詫異的問傅知喬:“是牛肉?”
謝卓出身高貴,自然是吃過牛肉的,但這種黑乎乎的他還是第一次見。
“快嘗嘗。”
謝卓夾了一筷子,牛筋勁道,牛肉軟爛,兩者同時在嘴裡融化,脂香豐腴,越嚼越香,每一口都是極緻的享受!
“好吃嗎?”
“好吃,宮裡的禦廚都做不出這麼好吃的味道!”謝卓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牛肉,隻吃一片怎麼能過瘾,沒多一會兒,一大盤鹵牛肉便被他一掃而光。
王骞信進來時,空氣中殘留的牛肉的肉香味直往他的鼻孔裡鑽,饞得不行,他眼巴巴的看着食盒,傅知喬覺得好笑:“裡面還有一碟是給你的。”
王骞信瞪大了眼睛,有幾分不可置信:“謝謝傅姑娘!”
話剛落音,他頓感芒刺在背。
謝卓瞥了他一眼,眼神像是夾着刀子。
王骞信立馬繃緊了身體護住食盒,偷偷咽了口水:“世子爺,這是傅姑娘給我的!”
我說什麼了嗎?瞧你那沒出息的樣!
謝卓别過頭去不再看王骞信那副狗腿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