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奚連忙跑到燕聽雪身側,可看到随着她的步子出現的顧寒霜,臉上的神氣一下子又無影無蹤了。
燕奚悶悶地回道:“阿姐來了。”
燕聽雪柔和地點點頭,觀睨着她的神色,解釋道:“到寺門前剛好碰到了來尋太妃娘娘的殿下。”
燕奚連忙将她招呼過來,将她叫到那紅祝案前:“阿姐,正好,你也寫一個罷。”
燕聽雪并未着急拿過燕奚遞過來的狼毫筆,而是看了看此刻在梧桐樹旁系着紅祝的孫策泱,又望了望燕奚手中的紅祝,“你……殿下怎麼不在這兒。”
燕奚一看就知燕聽雪是誤會了,忙擺擺手道:“阿姐誤會了,策泱哥哥求的是自己的姻緣,我手裡這是随便寫着玩的,沒打算挂上去。韓蕲他……跟我鬧别扭了。”
“先不管他。”燕奚悄悄往拱門處站着的三人瞧去,“阿姐也寫寫自己的姻緣祝呗,以期阿姐更早地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。”
燕聽雪笑說:“姻緣本就是天注定,我不信這些。”
“不信便不信,試一試又無傷大雅。”
此行三人,燕奚對于程澈最為相熟,她連忙朝他招手,“世子殿下,您說是不是?”
程澈忙抽身先一步到燕聽雪身邊,笑着應和:“我信二姑娘的話。”
“那世子殿下可要寫自己的姻緣祝?”燕奚道,她朝程澈遞了一個眼色。
程澈忙道:“二姑娘已寫,我當然也不能擾了二姑娘的興緻,寫一個有何妨?”
他說完,拿起案上的另一支筆,遠遠站在案後的僧人點頭示意,拿過一道紅祝。
“阿姐,别人寫紅祝的時候我們是不能窺走别人的靈氣的。”燕奚見狀,拉過燕聽雪背過身來,目光便與梧桐樹下的孫策泱相撞。
似乎他看了他們很久,見她望過來,歪頭一笑迎了她的目光。
他手中的紅祝已經沒了,卻沒有走過來,等待着案上的人落了筆墨,抖幹墨水,這才啟步上前。
他說:“我找無涯方丈還有事,就不陪奚妹妹和聽雪妹妹了。”
燕聽雪正常朝他颔首行禮送他離去,燕奚如是。
燕聽雪遠遠瞧着他的背影,覺得他好像變了不少,身上那股萬事無難、諸佛不降的潇灑少年氣,被磋磨了不少。
“我寫好了。”程澈道。
二人旋即轉身,而一側出于禮貌教養的顧姚幾人,也适時走過來。
燕奚便催着:“既然大家都過來了,不如都寫一寫自己的祝願罷。這裡不禁有個人的求姻緣的姻緣祝,還有愛侶之間的應姻緣的姻緣祝。”
燕奚笑着看向燕期和芳菲,“芳菲姐姐可以和燕期哥哥一起寫呢。”
她這一提,芳菲就臉紅了,燕期淺淺撥拉了一下芳菲,緻使她臉上的紅都蔓延到耳根,捂住臉緩緩地點了頭。
燕期喜上心來,拿過兩道紅祝和方才那隻程澈用過的筆,到另一案上去寫。
在人多地方愛沉默的姚清筠,此刻也大着膽子上前,朝守紅祝的僧人道過謝,看着燕聽雪微笑,也自找個角落,鄭重落下自己的筆墨。
燕奚才不管顧寒霜如何,她也給祁蘭遞了一個,笑道:“祁蘭也求一求,看将來哪個人能娶得我們這如玉的小娘子。”
她說得祁蘭害臊,卻是接下燕奚手中物,自也找個無人的角落去寫。
安排完所有人,燕奚歪頭看向燕聽雪,雙手背後,眉眼含笑:“阿姐,寫吧?”
燕聽雪拿過燕奚手中的紅祝,笑着說:“好說。”
她看了顧寒霜一眼,邀請道:“殿下也一起罷。”
顧寒霜笑着搖了搖頭,道:“梅林那日,本王便求過了,而且已經幫本王實現了,便不同你們搶上天的靈氣了。”
他雖如此答,但燕奚心猛然一沉。
她忙以燕聽雪要寫為由,叫顧寒霜側過身避嫌,笑問道:“那殿下寫的是什麼?”
顧寒霜也不顧忌,道:“遇一心人。”
“那燕奚在此先祝福殿下遇到了。”燕奚道。
顧寒霜毫不避諱言說:“你若願意……本王會好好待……”
話未完,燕奚便倏然打斷,“不好意思,我需要好好為阿姐把關,殿下您也不例外。”
“阿姐,你寫完了嗎?”燕奚道。
“好了。”燕聽雪笑道。
燕奚轉身時,燕聽雪已經收好了自己的紅祝。
燕奚看到四處還在寫紅祝的人,有些奇怪為何燕聽雪寫得如此之快,隻是幾句話的功夫而已便寫好了。
但她不作他想,拉着燕聽雪興高采烈往這梧桐樹來,将孫策泱同她說的話又給燕聽雪複述一遍。
“阿姐,扔得高些,神明才看得見你的願望,讓它早日實現!”
“好好好。”燕聽雪應和着,卯足力氣将它扔了上去,正好挂在一個樹杈間,風是吹不掉的。
燕奚認真地記住了那紅祝所在位置,随後招呼祁蘭等人過來挂紅祝。
期間顧寒霜過來同燕聽雪作别,說是去拜見太妃娘娘,燕聽雪自是答将她的那份祝願也帶去,彼此寒暄幾句便去了。
送走他,燕奚這才敢拉着燕聽雪的袖子忿忿道:“阿姐你别同他走得太近了,他真的不适合你。”
“阿姐知曉。”燕聽雪莞爾一笑。
燕奚這才注意到,燕聽雪對顧寒霜的好感,降了2%。
她拍拍頭,該死,她上次審問系統後,居然就被它那樣畫餅搪塞過去了,找時間一定問清楚它!
待所有人挂完紅祝,燕奚邀着一旁守了很久的小僧彌,帶着幾人去客院禅房安頓。
這位小僧彌顯然認識燕聽雪,走到一間禅房門前特意道:“燕施主,這是您的老地方。”
燕聽雪聞之一笑,澄清的水波在眸中流轉,“小師傅費心了。”
“燕施主是我寺常客,這點小事不算費心。”
他說完,便離開自去做自己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