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讓我找孫策泱?”燕奚道。
小綠:[正是。昨日他送你的禮物,你還沒有回禮呢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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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這樣被小綠急促的推着,燕奚心虛地在早上霧氣還未散開的時候,溜出攝政王府去找了孫榮嬌。
在霧氣深重中燕奚敲開了孫府的大門,并且自信地選擇了自己去找孫榮嬌,通過孫榮嬌這個橋梁來見孫策泱,畢竟自己以如今的身份,刻意去找孫策泱委實不合适。
她記得淇水院和荷華院以及練武堂是圍着春水湖而建,三足而立,一人一邊,誰也不會說偏心。
燕奚許久不來,又看不清路,憑着感覺從一邊繞到了另一邊,望着被重重霧氣遮掩的院門,她試探地喊了一聲:“榮嬌!我來了!”
流動的霧氣靜靜繞着她,除此以外,她得不到任何應答。
燕奚瞧着沒有牌匾的院門,想着她應該是找錯了,便順着剛才的路又繞到另一頭。
這裡的院門虛虛開着,燕奚進之前特意望了一眼高懸牌匾的地方,也意外地什麼也沒看到。
看來剛巧是孫榮嬌換院子牌匾的時候。
她點了點頭,推開了門,依舊立在門前試探喚了一聲:“榮嬌!我來找你了!”
霧氣浮動在空中,冷冽的氣息鑽入她的鼻腔,逼得她打了個噴嚏。
依舊沒有人回應。
燕奚悻悻摸了摸鼻子,看來今日她要铩羽而歸了。
她又自言自語了一聲:“那我改日再來找你。”
話音未落,突然有一陣強烈的冷風襲來,燕奚被沖得一個趔趄,卻又被人緊緊抱住。
她感受到他身上深重的濕冷之氣,感受到這不匹配的高度,感受到他厚重的喘息。
“孫……孫策泱?”
他啞着聲音,艱難地回應了一聲:“嗯……”
燕奚有些愕然,她她她居然歪打正着進了孫策泱的寝院,而他怎麼感覺,在院子裡吹了一夜的風,身上凝的全是露水,打濕了最外層的衣衫,靠着燕奚,燕奚感覺潮冷極了,不自覺地又打了個噴嚏。
“孫策泱?”
她推了推他,身上的人卻突然一重,一點反應也不給。
燕奚覺得奇怪,摸了一下他的額頭,果然滾燙極了,這才意識到他确實在院子裡凍了一夜,并且還把自己給凍生病了。
燕奚籲歎了一聲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,艱難地将他拖進了主卧。
霧氣漸漸淺了去,窗外又開始淅瀝瀝下起雨來,燕奚摸着孫策泱的額頭,有些慶幸自己走錯院子及時發現了他。
費力褪去他外層被露水霧氣打濕的衣裳,将他整個囫囵塞|進被褥裡,燕奚大呼一口氣,準備離去喊人,她這才發覺不知何時,她的一縷衣帶被他牢牢攥在手裡,她若一動,衣服便不保。
用盡蠻勁,抽離不成,燕奚有些無語。
這人怎麼昏過去了還能亂動……跟韓蕲一個狗樣子。
思來想去,燕奚隻能又将他從床上薅起來,拖着他在屋子裡尋找利器。
左找右看,燕奚終于從他的一個匣子裡找到一把匕首,頓時眼前一亮。
還未待她拿起,一聲冷冷的“燕奚”喊得她直哆嗦,隻聽“叮當”一聲,未開鞘的匕首瞬間又歸位。
燕奚猛然轉頭,隻見門口撐着傘立了兩個人,不是韓蕲和孫榮嬌又是誰。
他們兩人,一個滿臉震驚,一個神色已經黑如鍋底。
“我我我我……他他他他……”這個場景燕奚沒有設想過,一時她竟不知道先從哪解釋好。
在她磕磕巴巴的時候,韓蕲沉靜将傘立在門外,一步一步向她走來。
孫榮嬌捂着臉,根本不敢看:這怎麼比她話本子裡寫的還狗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