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務者最忌諱被書中關鍵角色記住,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。
燕奚和風筠的臉色都很不好。
尤其風筠,她在想莫不是昨日她進程宅被他發現了。
但那怎麼可能,若是他在周圍,西澤會告知她的。
場面一時竟有些僵持,惶恐中倒真是讓燕奚想到一個辦法,她靈機一動,上來解圍:“這是我在白岩鎮的姐姐,你怎會認識?”
她故作嬌嗔,“你是不是瞧姐姐好看故意如此?我們初見,怎沒見你這般搭言?”
韓蕲所言,不過是故意激起她們的警惕心,瞧她們驚慌神色,再言隻會适得其反,遂順着燕奚的話道:“大約瞧着面善,便當見過。你我初見那日,已是不能用面熟來形容。”
知道他提及的是什麼,燕奚稍顯尴尬地笑了笑,“我和姐姐多日不見,有舊要叙,勞煩攝政王,通融一下先?”
風筠瞧着她和二人之間泾渭分明的界限輕笑了一聲,“小溪兒莫着急。我還要在此處待上一些時日,話可日後再說。”
她朝燕奚伸出手,目光卻是看向韓蕲的,斟酌着小溪兒的稱謂,喊道:“攝政王殿下,能否将小溪兒借我片刻時間?”
韓蕲松開了在她身後護着的手,淡淡颔首。
燕奚搭上她的手,被她往遠處拉了片刻,高挑的女子眉眼彎彎,嘴角帶笑,微微彎腰,側身附耳,隻說給她一人聽:“你知道的,姐姐每次最喜歡去的地方,我在那等着你。”
她的防備心極重,饒是如此近也未同燕奚道明。說罷,她朝她眨了眨眼,撥正她發間的钗,朝韓蕲行了辭禮,便離去了。
不消時,風筠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,燕奚還在遠遠眺望着。
離得遠些,風筠立刻啟動屏障,整個人懸空浮了起來,不用再裝作世人走那勞什子路。
她虛空往後靠着,摸了摸身側閃出來的一身白的小老虎,“西澤,你說,怎麼将男主引過來好呢。”
“那就簡單粗暴一點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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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奚始終記挂着風筠同她說的話,就是需要擺脫韓蕲才行。
磋磨到黃昏,燕奚才想出回燕聽侯府拿換洗衣物的借口,領着兩位婢子回去。
韓蕲哂笑了一聲,“明日有早朝,我回王府,同你順路。”
至燕聽侯府,她掀簾下車,韓蕲留了一句話:“送完衣物便回來罷,程澈府上住的地方不多。”
燕奚敷衍應聲,辭了他飛速進了府。
她讓祁蘭去找芳菲,和她一起找燕聽雪的衣裳,命桑俞給她燒水沐浴,見她們各有所忙,快速換了一身衣服,溜出了府。
街道點了燈,遊人比之白日還是少上不少。
去往碧水樓的路,燕奚很久沒走過了,重遊故地,心境已然不同,燕奚唏噓不已。
第一次來,已記不清是孫策泱和孫榮嬌誰帶她來的,總歸是孫家人,如今個個都要遠征。
她到時,碧水樓燈火通明,裡面嘈雜的人聲和一間間暈着光暈的隔間,告知這裡有多熱鬧繁華。
燕奚來了櫃台,“掌櫃的,你們可有一位叫風筠的客人?”
聽言聞話,掌櫃的立即便懂了,對着眼前着華服的客人畢恭畢敬:“有的,那位姑娘告知在下她在等一位姑娘,來了直接帶去同她相見,想必便是姑娘您。”
“有勞掌櫃的了。”燕奚道。
她提着裙擺上樓,路過樓道口的包廂,總覺期間聲音耳熟,卻并未駐足,跟随掌櫃的直到風筠所在隔間。
明晃晃的燭火搖曳着,爐内焚香幽幽燃着,燕奚進了隔間便關好了門,看榻上女子側躺着,右手低低舉着酒杯,半截皓腕露出,上面顯眼地帶着一根紅繩結,同燕奚與孫策泱編織的平安扣如出一轍。
望到門前的來人,女子紅唇勾起,笑得俏麗,輕擡皓腕,招她過來,将眼前盈滿酒的另一盞酒杯,推到她面前:“小溪兒嘗嘗,這個世界新出的長相思,我可是特意為這一口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