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然沒有以往在他人面前那樣,驕傲的脖子永遠是抻得直直的。
雲淑冉見她這怪樣,也出言關心了幾句:“餘小娘子這是怎麼了,可是身體有何不适?是否需要太醫來看看?”
餘袅袅支支吾吾一陣,吞吞吐吐說道:“多謝皇後娘娘關心,隻是略微受了點風寒,沒有大礙。”
見狀,雲淑冉也就不再問。
宴席開始,其他人都邊說邊笑,吃吃菜,喝喝茶,唯有餘袅袅坐在那什麼也沒有動。
謝有儀心想,你不動那不是白費我功夫了嗎。
于是便舉起一杯茶面向餘袅袅:“餘妹妹,今後你我都要入王爺府裡,今後還要互相關照才是啊,這杯我敬你!”
餘袅袅橫眉怒目,剜了謝有儀一眼:“誰是你妹妹,你不要給自己貼金,就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論!”
手上也并沒有端起茶杯的意思。
雲淑冉一直暗中關注這邊,見兩人言語間似有沖突,便問道:“怎麼了,你們兩人可是有什麼事?”
謝有儀放下茶杯,起身向雲淑冉行禮後回道:“回皇後娘娘,臣女隻是想以茶敬餘小娘子一杯,畢竟今後我們都同為毓親王側妃,想必是會有不少交集的,我便想着,與餘小娘子多交流交流,增加了解。”
“可是餘小娘子或許是身體不适吧,便未搭理我,也是我沒有眼色了。”
話是這麼說,在場的衆妃尤其是皇後,誰不知道這戶部尚書餘家小姐的作風。
在京城中自诩自己美貌無人能及,連宮裡的幾位公主都沒有這麼張揚。
估計是說了些難聽話的。
謝有儀面上綠茶,心裡卻在嘻嘻哈哈:算了,她不掀開面紗就不掀開,反正苦頭都讓她吃了。她以後再招惹她,就不隻是這麼簡單了。
坐在左邊一排第三位的順嫔聞言,便用手帕掩面,輕笑着說:“臣妾看着謝小娘子很是知禮節,餘小娘子,你雖身體不适,但也不用這樣忽視别人的好意,一杯茶而已,應當于你身體也無礙吧。”
雲淑冉早已調查過着餘袅袅,自然知道謝有儀為何針對她。
她也看不慣這種愛用陰私手法之人,和她表姐真是一個路數。
雲淑冉的目光在謝有儀身上短暫停留,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,最後還是一言定下結論:“餘小娘子,今日宴會盡可以放松,不必如此端着,既然謝小娘子敬了你茶,你也不要過于自恃身份了,以後都是側妃,你們沒有什麼上下之别,還是要共同為毓親王府着想。”
餘袅袅聽這兩人一言一語就定了是自己不懂禮節,牙齒都要咬碎了。
不由得向辰貴妃那邊看去。
誰知道,辰貴妃也是一臉好奇。
餘袅袅不由得腹诽:蠢貨,這種女人都能當上貴妃?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,隻要忍過這一時,這狐狸精給我等着。
餘袅袅隻好端起茶杯,隻略微掀開一點面紗,快速将茶水喝下了。
謝有儀都要忍不住笑出來了,她抓住機會,裝作驚訝,喊道:“呀!餘小娘子你這臉怎麼了?如何起了這麼多紅疹子,臉都破相了!”
衆妃雖然沒看清楚餘袅袅的臉,但謝有儀這一說,都被吊起了好奇心。
德妃有話直說,耿直道:“餘小娘子,這個時候臉上長了東西可不是好事,這馬上就到日子了,還是讓皇後娘娘宣太醫給你看看,早點治好,不然豈不是對親王無禮。”
沒給餘袅袅說話的機會,雲淑冉便宣了太醫上來。
“臣參見皇後娘娘。”
太醫來到餘袅袅身側,為其搭脈。
謝有儀無心看了這太醫兩眼,喲,禁欲風帥哥一枚。
不一會,太醫便得出結論:“禀皇後娘娘,這位小娘子是由于最近藥補、食補太過,導緻體内虛火旺盛,才反映在了面上。隻需要一段時間的清淡飲食,自然會恢複。”
謝有儀接話:“那多久才能好呢,我真是擔心。”
太醫未曾看謝有儀,隻回話:“配合清火之藥,大概月餘臉上的紅疹便可消失了。”
哈哈哈,月餘?那這餘袅袅肯定要頂着破相臉成婚了。
活該,害我性命,讓你破相是輕的,謝有儀心中略微解氣。
辰貴妃此時反應過來,原是這謝有儀做的,這女人竟然還敢暗害餘袅袅。
但她其實沒把餘袅袅太放在心上,也不知道為什麼皇上非要讓她入毓親王府,反正隻要沒進宮就是好事。
這兩人愛怎麼鬥就怎麼鬥去。
雲淑冉自然樂見此事,看來這謝有儀不是個軟柿子,既然如此,想必也是可用的,而且看樣子,她似乎也懂一些藥理知識。
宴會就這樣在餘袅袅一人的不開心中結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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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後,聖旨便下發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诏曰:渝城縣令之女謝氏性情溫和,才智卓絕,今特賜親王側妃之位,望其以勤懇服侍,忠誠維護。願其以孝慈之心,延續香火,早育皇嗣,繼承王室衣缽。”
“臣女接旨。”
接着,便進入了緊鑼密鼓的備婚之日。
考慮謝有儀家在遠方,為了一視同仁,便讓謝、餘兩人均從宮裡出嫁。
謝有儀家早在選秀之日幾天後就接到了消息,嫁妝已經在路上了。
謝有儀腦海中回想到選秀那日見到的毓親王,心中不由得又忐忑又激動。
忐忑的是古代成婚之後肯定就要行夫妻之禮,雖說這毓親王與自己的暗戀對象長得一樣,但他根本上對她而言還是個陌生人。
不知道他本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,應該不至于是個家暴男吧?她也不求多的,相敬如賓就行。
最好平日裡不怎麼搭理自己,這樣也方便她多去完成任務攢積分。
而激動的就是,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大帥哥啊!
謝有儀總是嘴巴上厲害,其實連初吻都還在。
謝有儀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時候,陸廷堯也不遑多讓。
前世他也曾成婚,但是因為早就知道餘袅袅的身份,所以對其一點好感都沒有,别說夫妻之實,連新婚禮都沒完。
因為他直接跑去戰場上了。
但重來一世,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心為君之人,那這君所設下的絆子,更不用給她好臉色。
因此,陸廷堯才告訴陸廷安,讓餘袅袅入府可以,隻有側妃給她做,别的休想。
而對于謝有儀,前世兩人未曾見過面,他也隻知道自己的側妃不幸喪命。
如今想來,應當是被人所害了。
今生也許是自己的緣故,她活了下來,自己也見到了她。
一個與世家女子有所不同的人,而且,不知為何自己居然能聽見她的聲音。
他已然産生了濃濃的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