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有儀翻看着原身帶過來的書,雖然古文略顯晦澀,但她還是多少能看得懂。
主要是要學習一下曆朝的字,萬一有用得着的時候,露餡了就不好了。
蠟燭已然燃燒了一小截,謝有儀手裡的書卻還未翻動。
雙眼發直,已然神遊天外了。
“小姐!王爺派人來傳話,說是讓您也去一趟秋風苑。”
謝有儀瞬間回神,疑惑問道:“王爺叫我過去?為什麼?”
豆蔻扣了扣腦袋,也是一臉不解:“沒說是為什麼呢。”
謝有儀隻好起身,将剛剛脫下的绛紫色外袍又穿上。
秋風苑。
謝有儀才走到門口,就聞見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。
自小跟着爺爺學習中醫,謝有儀也算是對這方面有不少的了解。
雖說之前她整了餘袅袅一把,但實際上也隻是短暫的上火罷了,隻要清淡飲食一段時間就好。
如何還會喝上藥了?難道真是身體不舒服嗎?
踏進秋風苑,下人們一個個都低着頭不吭聲,也未去做活。
越發讓謝有儀不安。
“王爺!若不是謝有儀害臣妾,臣妾怎會這麼久都不見好,隻能躺在床上,無法服侍王爺!”
謝有儀頓住腳步,不是吧,這餘袅袅又來?
謝有儀連忙走進去,就看見陸廷堯坐在桌旁,竟還悠哉哉喝着茶,身後墨甯則抱劍站着。
隔着屏風就是餘袅袅的寝床,謝有儀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況,但聽聲音,好像的确挺虛弱的。
謝有儀剛踏進屋内,陸廷堯便牽起謝有儀的手腕,帶着她坐下了。
陸廷堯一邊拿過茶杯,給謝有儀斟茶,一邊解釋道:“今日剛下朝回來,便聽聞她說身體不适,本想讓太醫來看看,沒想到她竟污蔑夫人暗害她。”
“此事終究關系夫人,還是讓你知曉最好。”
謝有儀納悶得很,聽這語氣,陸廷堯并不覺得此事是自己所為,為何這毓親王如此信任自己?
屏風後的餘袅袅聽着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着話,稱呼之間仿佛府上隻有一個夫人一樣,更是怒火中燒。
但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來,她勢必要找回場子。
“王爺,臣妾何曾污蔑謝妹妹?”
謝有儀一頭霧水看向陸廷堯,陸廷堯輕輕搖頭,示意她不用說話。
陸廷堯:“你說你身體不适,是因為有儀給你下了藥,那這藥是下在那裡了?”
謝有儀隔着屏風,看到餘袅袅撐起身子,狀似虛弱地說道:“回王爺,臣妾已讓秋茶查過,這藥下得隐蔽,竟是将其研磨成汁,塗抹在了屋子裡的花瓶之上。隻要與這花瓶共處一室,就會越來越嗜睡虛弱。正是如此,臣妾才隻能長久待在這床上!”
“謝妹妹竟為了争寵,行如此惡毒之事,望王爺明察!”
謝有儀聽了餘袅袅這番話,總算清楚今天是什麼情況了。
又是陷害那一套呗,但是這手段是不是有點太奇葩了?
搗成藥汁然後塗在花瓶上,估計沒一會就揮發了吧,怎麼可能還讓人嗜睡?
謝有儀:“餘袅袅,這藥汁一會兒就幹了,就算會對人體有影響吧,那頂多也就是一點點。要把你弄成這幅樣子,恐怕得直接把藥汁灌進你嘴裡才有用吧?你陷害别人,也動點腦筋好嗎?”
餘袅袅冷哼一聲,“誰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毒藥,藥性如此之大。而且,你掌管後院,誰知是不是你派人日日将其塗在我房裡的花瓶上,才造成這藥性久久不散。”
謝有儀站起來,在房中慢慢踱步,邊觀察着屋中的擺設。
“哦?那你說說是哪個花瓶?”
陸廷堯在一旁看着,此刻便為謝有儀指了指,“夫人,正是你身後這玉白紅梅瓶。”
謝有儀聞言,轉身拿起這花瓶。
瓶裡面還插着幾朵牡丹花,看樣子正是今早剛剛摘下來放進去的。
看完之後,謝有儀便說道:“這上面的确又擦過藥的痕迹,隻不過,聞其味,這藥并不是什麼毒藥,而是安神藥。”
“且此藥必須口服才有效用,主要治難入睡、多夢之症狀。但若是健康之人飲用,便會導緻睡眠時長增多,白日裡昏昏沉沉的症狀。”
“餘夫人,你的手段有點太拙劣了。”
說完,謝有儀便又挨着陸廷堯坐下了。
餘袅袅:“你什麼意思?難道我還會自己給自己下藥嗎?”
謝有儀嗤笑:“你别對号入座,我可沒這麼說。”
兩人一番你來我往,事情真相如何雖不得而知,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餘袅袅的沉默代表着什麼。
陸廷堯剛剛一直喝茶,并未出言,但謝有儀卻知道,對方的眼神從未離開過自己。
此時餘袅袅不說話了,謝有儀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,隻有看向觀戲的陸廷堯。
卻見對方眼中盡是贊賞之意。
看見謝有儀投過來的眼神,陸廷堯輕咳一聲說道:“秋茶你來說說,是怎麼發現這花瓶有問題的?”
秋茶原本站在餘袅袅床邊服飾她,此刻聽見陸廷堯問話,身子都不由得抖了抖。
半晌,謝有儀才聽見秋茶回話:“回王爺,是奴婢自作主張,小姐并不知此事。”
“王爺從未來過秋風苑,奴婢看小姐郁郁寡歡,便自作主張陷害謝夫人,隻為了讓王爺能多來看看小姐。”
“都是奴婢的錯,情王爺降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