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宴席剛開始的時候,玉珍的狀态還算不錯。
就這會謝有儀和其他人說了會話的功夫,玉珍的臉色竟有些蒼白起來,嘴唇也不似一開始一般紅潤。
偶爾還會咬唇,看樣子就像是在忍痛一般。
然而周遭的人都在忙着聊天、喝茶,居然沒人注意到。
就連玉珍的侍女也不好好關照她主子,隻知道在一旁東張希望。
謝有儀看着玉珍的手不住地撫摸腹部,連忙走了過去。
“玉夫人,您可還好?”
玉珍扯出一個笑容,語氣輕微地說道:“謝夫人,我姓蘇,不姓玉。”
謝有儀尴尬了一瞬,但又馬上将話題拉回來。
“蘇夫人,我看你面色不太好,可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?是否需要先去休息一會?”
蘇玉珍面露難色,“謝夫人,多謝你的好意。但我若是先走了,恐怕對丞相夫人無禮……”
謝有儀直接打斷蘇玉珍的推脫,轉而尋問:“你是不是腹部有些痛,而且有緊縮之感?這種感覺還是一陣一陣的,很有規律?”
對方驚訝地看着謝有儀,點了點頭,又說道:“謝夫人,你怎麼知道的?其實我這感覺這兩日都有,隻是忍一忍就能過去,我就沒放在心上。怎知道,今日好像要更嚴重些。哎呦……”
謝有儀連忙喚了一聲蘇玉珍的侍女:“你家夫人要生了,趕緊去請穩婆來!”
對方居然還忙着看手裡謝有儀送給蘇玉珍的美妝禮盒,充耳不聞。
蘇玉珍此刻卻沒有反應,她怎麼突然就要生了?
“謝夫人,你是不是弄錯了?我這月份,還差點呢。”
謝有儀都氣笑了,這一主一仆,一個對自己不傷心,月份這麼大還到人多的地方溜達,一個陪着孕婦出來,隻顧着自己開心,不關心主子的情況。
但此刻沒時間再追究這些,謝有儀隻好叫來豆蔻:“豆蔻,你趕緊去與丞相夫人說,可否借一間府上的屋子,蘇夫人要生産了。”
然後又大聲喊道:“你這個小丫鬟,還看呢!你家主子要生了,你是瞎還是聾?”
對方明顯被謝有儀的大嗓門給鎮住了,連周圍的夫人們也都看了過來。
謝有儀繼續道:“趕緊去請穩婆。”
這丫鬟才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,臉上卻居然沒有幾分急色,但還是聽話地跑去請穩婆去了。
此時丞相夫人也知道了消息,趕緊走了過來:“謝夫人,我已命人備好了房間,來人,趕緊擡蘇夫人過去。”
幾人說話的功夫,蘇玉珍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,很明顯是越來越痛了。
這下她終于相信,自己是真的要生了。
謝有儀:“蘇夫人,還好嗎?你現在有沒有感覺收縮感增強?”
蘇玉珍點點頭,一隻手僅僅抓着謝有儀,“比之前要明顯”。
謝有儀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衣裙,還沒有濡濕的迹象,還好,羊水還未破。
丞相府的兩個姑姑直接将蘇玉珍坐着的椅子擡了起來,謝有儀看着都心驚膽戰的,生怕到時候再把人摔下來,便緊緊跟着,在一旁護着蘇玉珍。
另一邊的秦夫人看見此景,感歎:“這謝夫人倒是個熱心的。”
一旁另一個夫人卻說:“人家生孩子自有穩婆幫忙,她一個女子上趕着做什麼呢?問來問去的,還真當自己會醫術了。不就一個鴻胪寺卿的夫人,還是個不受寵的,這謝夫人何必去結交呢。”
這位夫人還洋洋得意,覺得自己說得頭頭是道。
結果說完,竟沒有一個人應她的話,她一看,大家都拿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她。
秦夫人語氣冷淡:“孫夫人此言差矣,你我都是女子,早晚有一天都要生産。若是你哪天遇到如此情境卻無人理會你,你該當如何?”
“還是不要太刻薄,免得哪日身上紮了回旋镖。”
秦雨在一旁給她娘助陣:“就是,謝姐姐心地善良,所以才樂于幫助她人,你憑什麼說她!”
秦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,說:“好了,别說了。你待在這,我去看看蘇夫人的情況。”
王夫人也發話:“各位可以繼續品茗,也可現行回府,今日招待不周,改日再另設宴向大家賠罪。”
房間内。
蘇玉珍被扶着躺在了床上,謝有儀讓豆蔻與碧彤在外守着,自己則和兩個丞相府的兩個姑姑待在房間裡。
“謝夫人,您可要出去等着,一會的場面恐怕不太好看。”
謝有儀坐在床邊,觀察着蘇玉珍的情況,回道:“沒事,我會點醫術,在這裡也可以照看一二。”
兩位姑姑眼中帶着質疑,但也沒再說什麼。
過了一會兒,蘇玉珍就喊着自己越來越痛了。
謝有儀掀開她的衣裙一看,果不其然,羊水破了!
隻是這穩婆怎麼還不來!
算了,等不得了。
謝有儀雖是個外科醫生,但由于外婆的原因,對婦産也算是有些了解。
雖然沒有接生的經驗,但理論還是有的,唯一難的是,這是古代,她很擔心會發生感染的問題。
但時機不等人,再等下去,蘇玉珍恐怕有危險。
謝有儀冷靜地站起來,吩咐兩位姑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