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有儀眼睛緊閉着,穩穩落在陸廷堯懷裡。
周圍的豆蔻、碧彤等均低下了頭,偷偷憋笑。
謝有儀沒感受到身上傳來痛感,而是被人牢牢箍在懷裡,才放下心睜開眼來。
一睜眼,就發現自己和陸廷堯在王府門口當顯眼包呢。
連忙拍了拍對方的臂膀,示意放自己下來。
陸廷堯作勢要抱着謝有儀進府,謝有儀連忙出聲:“王爺!這不太合适吧,咱倆這不成了顯眼包了。”
陸廷堯停住動作,不解地問道:“何為顯眼包?”
謝有儀跟鯉魚打挺一樣,在陸廷堯懷裡蛄蛹,陸廷堯忍俊不禁,笑着将她放到地上了。
一下來,謝有儀就立馬往裡走去,太丢人了,她可不想繼續讓人看病。
陸廷堯倒也沒繼續追問顯眼包的意思,光從夫人的神态與語意中,自然能夠理解。
謝有儀走在前面,聽着來自身後的腳步聲,半晌,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。
結果對方也跟着放慢了腳步。
謝有儀怒而轉身,到後面拉住陸廷堯的手臂就帶着他跑。
陸廷堯還笑,“夫人跑慢點,别再摔着了。”
謝有儀充耳不聞。
兩人跑了幾步,就逐漸慢下來,最後還是拉着手回了庭芳苑。
一進門,謝有儀就癱在了椅子上。
陸廷堯想起剛剛在門口聽見的心聲,知道定于今日在丞相府發生的事情有關。
但他隻知道與鴻胪寺卿夫人生産相關,更詳細的卻不清楚了。
謝有儀調整了一下呼吸,才看向一直在一旁安靜待着的陸廷堯。
“三郎,您可還有事與我說?”
這是在趕人了。
陸廷堯:“我倒是沒事,夫人呢,你今日在丞相府可還好?我看你神色郁郁,似是遇着了什麼事?”
謝有儀一聽見關鍵詞就來氣,說道:“的确發生了一樁事。那鴻胪寺卿的夫人生産,我搭了把手助其平安誕下孩兒,本來是個大喜事,結果這裡面還牽扯着害人的事兒呢。”
“一是一開始讓人去請穩婆來,但竟然全城沒一個穩婆接活,要不是如此,也輪不到我上。我讓碧彤去問過了,這些人應當是被收買了,故意不接趙府接生之事。”
“二就是這趙大人,我聽丞相夫人說了,他好像是個寵妾滅妻的,還喜歡花天酒地。”
“王爺,朝廷上有這種官員難道不管嗎?”
謝有儀越說越生氣,不由得提高了聲音。
陸廷堯見謝有儀這麼義憤填膺的,又聯想到剛剛在門口的負心漢言論,生怕這火燒到自己的身上。
趕緊附和謝有儀:“寵妾滅妻自然是極其不合禮法之事。”
又伸手撫着謝有儀的後背,耐心解釋:“隻是如今在曆朝,上行下效,部分官員受到陛下的影響,對此事并不太在意。”
謝有儀聽見陸廷堯提起皇帝,心想看來這皇帝的作風也是朝廷盡知了,怎麼沒人說說呢,不應該有啥禦史之類的大膽谏言嗎。
見對方停下來不再繼續說下去,謝有儀便又追問:“那就是拿這種人沒辦法了?”
陸廷堯的目光從謝有儀臉上輕輕掃過,才又說:“如果是以前,可能的确沒辦法。但若如夫人所說,此事中還涉及到謀害主母之事,那即便是陛下想輕拿輕放也是不行了。”
“而且,陛下若是聽聞了有人敢恃寵而驕謀害嫡妻,那恐怕害人者的日子不會好過。”
謝有儀不解,這通話難道不是自相矛盾?又說那皇帝就是個寵妾滅妻的,又說若是有人涉嫌謀害嫡妻不會放過他。
這樣想着,謝有儀也問了出來。
陸廷堯沉默半晌,才說道:“這就是舊事之因了。”
“不過夫人放心,既然你如此關心此事,我便着人去查個清楚,後面的事兒就用不着你操心了。”
謝有儀點點頭,“不過,今日我幫那蘇夫人接了生,日後想去她府中看看她……”
“夫人想去便去,你來京城一直沒有幾個伴共同打發時間,如今多結交一些玩得來的夫人也好。”
謝有儀往旁邊挪了挪,與陸廷堯貼着坐,語氣谄媚:“三郎,多虧了有你,否則這些事肯定沒有那麼順利。”
陸廷堯似笑非笑看着謝有儀,“我再厲害,也沒有夫人厲害,從未聽說過夫人還有幫人接生這一手呢。”
謝有儀立馬坐直身體,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,“哎呀好困,王爺,我先睡了。”
兩人相擁而眠,沉浸在夢鄉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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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謝有儀正在書房忙着,錢山便來求見了。
錢山:“夫人,這是近幾日店裡的賬本和利潤,我都給您拿來了。”
利潤、成本這套說法,還是錢山從謝有儀這裡耳濡目染來的。
謝有儀結果賬本一看,果然女人的錢好賺,尤其是有錢女人的錢。
這才多久,賺的銀子抵得上王府其他十個鋪子加起來的了。
錢山在一旁等着謝有儀看賬本,半晌,憋不住了,問了一句:“夫人,您今日可聽見城中的傳聞了?”
謝有儀莫名其妙:“什麼傳聞?”
錢山一拍腿,便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。
“夫人,今日我照例去凝香館查賬,就聽見那些夫人小姐都在說您的事兒呢。”
“說您會接生,還會醫術,那鴻胪寺卿的正妻蘇夫人,就是由您給接生,才平安生下了孩子。”
“越說越離譜,竟還有人說您是送子娘娘轉世,要不然一個世家小姐怎麼還會這事兒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