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有儀松了口氣,隻要不違反律法就好。
“夫人可需要我向太醫局說一聲?”
謝有儀連連搖頭,這不就讓他們都知道她要去考試了嗎?
“王爺,這就不用了,别說我還沒考上,就是考上了,我還是想對外隐瞞自己在王府的身份。”
多一樁事不如少一樁事,本來開女子醫館就紮眼,再有個側妃大夫,那豈不是要成為衆矢之的。
“而且,就算坐診,我也隻會看一些館主無法解決的病,這樣便不用我出面太多。”
謝有儀何嘗不想把所有病人都攬過來呢,但這不是開醫館的做法,而且這樣的話,就太過引人注意了。
陸廷堯理解謝有儀的想法,但卻說道:“那我便不與太醫院打招呼,我相信以夫人的能力,自然能夠靠自己考過。但隐瞞身份卻也不必刻意,夫人所謂乃慈善之事,百姓隻會感謝你。若有說閑話的人,夫人不必理會,自有人處理。”
謝有儀愣住,她還真是沒想到,這古代王爺這麼通情達理。
陸廷堯單手摩挲着腰間的玉佩,心中是越來越期待了,他這夫人,永遠猜不到她下一刻想做什麼,永遠能夠看見她新的一面。
着實叫人好奇,心癢。
兩人就開醫館一事達成一緻意見,陸廷堯還問了是否要撥幾個人去幫謝有儀,謝有儀婉拒了。
“王爺,你能同意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,畢竟以後醫館的運行還要由我來負責,我還是想自己來,這樣也能更熟悉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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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王府老大的同意,這下子謝有儀是終于放下了心。
她講錢山和那女大夫關蓮心都叫進了府中來,準備正是開始籌備開醫館的事情。
說到這關蓮心,也是一個苦命人。
作為少有的女大夫,關蓮心在這城中還是小有名氣的,許多貴婦人都愛找她去府中看病、調養身體。
按理來說,賺得應該是不少,不僅有醫館給的月錢,還有病人給的打賞。
然而謝有儀遇見關蓮心的時候,她正被前東家給趕了出來。
幾日之前。
“哎,你趕緊出去,我真是給你臉了,給份工讓你做,你還拿喬上了,真覺得我們益元堂沒了你就開不下去了?”
“趕緊走走走,别讓我再看見你。”
謝有儀正帶着豆蔻碧彤在各家醫館轉悠,剛到這益元堂,便見一四十多歲的女子被那店裡的人推了出來。
起先沒聽見兩人具體在說什麼,謝有儀還以為是沒錢的病人想賒賬結果被拒絕了。
便讓豆蔻上前去将人扶起來,順道問問對方有何難處,若是可以,謝有儀也可以免費為其診治。
撿着的病人怎麼不算病人呢。
結果這一問,才知道對方并非病人,而是這益元堂唯一的女大夫。
現在成了前·唯一的女大夫。
關蓮心雖然身上穿得幹淨,面上也是打扮過的,但卻透着一股深深的疲勞。
謝有儀将人帶到附近的一家茶館中,準備打聽打聽,曆朝的女大夫都是個什麼情況。
“既然您是這益元堂唯一的女大夫,為何那掌櫃的還要趕您出來呢?這樣若是今後有女子特點女大夫看病,他們豈不是沒人可去?”
關蓮心雖被趕了出來,但她為人孤傲,不肯透出脆弱的一面。
面對謝有儀的提問,關蓮心盡量放平語氣,不叫人聽出她的憤懑。
“我乃一平平大夫而已,夫人不必對我用敬稱。”
“此前我的确是那益元堂唯一的女大夫,然而我與堂内的其他大夫都做同樣的事,由于益元堂是少有有女大夫的醫館,我看的病人也并不少,有些時候進府去為夫人們調養身子,收的賞銀也大多交給了店裡。”
“但就因為我是女大夫,拿的月錢卻比那男的要少一半,何其不公?”
“若是以往也就罷了,近來,我夫君生了重病,雖然我知道如何治,但所需的藥材需要花費不少銀錢。往日裡我們兩人的月俸還能糊口,但如今卻有些捉襟見肘了。我女兒也早已出嫁,聽聞此事已經給我們送了不少銀兩,然我總不能向出嫁的女兒要錢吧?”
關蓮心說着說着,回想起家裡家外的一團亂麻,内心逐漸難以冷靜。
謝有儀見對方紅了眼眶,将手裡的帕子遞給了對方,開口道:“所以,你就去讓掌櫃将你的月錢提高到和其他人一樣的水平,但他拒絕了?”
關蓮心接過手帕,卻隻是捏在手裡。
“正是。不僅如此,他還與我說會重新找一個女大夫,就算一時半會找不到也無所謂,但肯定是不會再用我了。”
謝有儀歎氣,這同工不同酬的事情到了現代都還存在,更不必說現在了。
她或許沒辦法改變大環境,但在她這,會讓女子得到應有的公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