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北渝聽到姜念念的話,頓時被氣笑了,再加上一旁的沈宿綿還一臉附和地狂點頭,更是讓他氣得不輕,“我幼稚?”
“對!”這次是沈宿綿大聲應道。
姜念念沒忍住笑了一聲,扭頭一看身後的那些宮人們,似乎也在憋笑憋得辛苦。
眼看着自己被這麼多人笑話,沈北渝也顧不得許多,頓時氣惱地上前要去踩那花。他今天就因為這叢花丢了面子,怎麼也要重新找回來。
“欸——”
姜念念剛要去攔,結果就看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影,随即飛快地攔到了沈北渝的面前。
沈南寂将人攔下後便低垂着眼,不緊不慢地行禮:“四皇子殿下。”
“五哥!”沈宿綿見到沈南寂出來,頓時便忘了其他的事情,小跑着來到了沈南寂的身側。
沈北渝盯着沈南寂看了一會,突然咧嘴笑了一下,“你終于來了。”
沈南寂掃視了一眼院子裡亂七八糟的陳設,自然也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麼,他倏然間仿佛輕歎了口氣,“四殿下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,也就沒必要再和這些花過意不去。”
“你算什麼東西,居然還敢命令我?”沈北渝不悅皺眉。
“不敢。”
“你有什麼不敢的?你現在這不就是攔着我嗎?”
“四哥!”一旁的沈宿綿眼見着兩人好像要打起來了,連忙道,“你要是再不走,我就真的告訴母後了!”
沈北渝到底是年幼,聽到沈宿綿的話後,終究沒有直接動手,啐了一口後便憤憤不平地帶着一衆宮人離去。
等到沈北渝離去,沈宿綿這才松了口氣,“總算是走了。”
沈南寂聞言望向沈宿綿,“剛剛多謝六公主替我們解圍了。”随後沒待沈宿綿應答,他的話音便又一轉,“不過這種事情,公主還是不要插手過多的好,免得被旁人說了閑話。”
“我才不怕呢。”沈宿綿撇了撇嘴,“反正四哥不敢真的把我怎麼樣。”
“但同樣的,他也不能真的對我如何。”沈南寂道,“拳腳難免會有偏頗的時候,公主在這裡,小心被傷到。”
其實這段時間以來,沈南寂已經習慣了那些人時常來找茬,至于沈宿綿會知道這件事,實在是個意外。她當時剛剛得知沈南寂從之前那個冷宮出來,當即就嚷着要來看望,結果一進小院,就見到了尋釁滋事的沈北渝。
沈宿綿自是想也不想地就出手攔了,後來才知道沈南寂離開冷宮後,便一直被其他的皇子找麻煩。沈宿綿不想見到此番景象,便去求了皇後,結果可想而知是被拒絕了,但每每沈宿綿帶人去倚月軒,她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其中意思不言而喻。
因着皇後的這層關系,宮中其他妃嫔雖沒有明說,卻也暗自囑咐自家孩子,不要真的把人怎麼樣了。
兩人又站着說了一會話後,有宮人上前勸沈宿綿回去,沈南寂見狀,擡頭看了一眼天上刺目的陽光,旋即也道:“現下暑氣正盛,公主在這裡呆久了,恐會沾了暑氣,還是先回去吧。”
沈宿綿聞言雖不情願,可也知道,一旦自己生了病,免不了要被念叨一陣,便隻能跟着宮人離去。
待人離去後,沈南寂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姜念念,見他看過來,姜念念微笑了笑,“外面太熱了,我們回屋吧?”
明明是很平常的問詢,可沈南寂卻突然覺得心間一滞,他頓了片刻,随即才輕輕颔首。
往回走時,他刻意慢了兩步,和姜念念并肩而行,而後他低垂着眉眼,不自覺地将視線落到姜念念的衣袖上。夏衣輕薄,遂但凡受了些外力就會有損,眼下那袖上裂了一道口子,隐隐還露出裡面皮膚上的血痕——應當是方才與沈北渝起争執時,不小心刮蹭到花枝上的。
沈南寂抿了抿唇,神思不屬。
“你在想什麼?”
“姜念念。”
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,随即又同時愣住,姜念念反應了片刻後,這才又再次開口:“怎麼了?”
沈南寂擡頭看向姜念念的眼睛,随即又瞥了一眼姜念念的手腕,“你受傷了。”
姜念念順着沈南寂的視線看去,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,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血痕。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北渝身上,倒還真的沒有注意到。
“我給你上藥。”沈南寂拉着她就要去堂屋裡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