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!我知道了!”蘇栩這回倒是反應得極快,但仔細一想,又有些猶疑,“可是...可是那姓盧的說,他把賞賜都給了你......”
“你不去要一要怎麼知道呢,”淩玦起身拍了拍衣襟,“走吧,到時能要到多少,那都算你的本事,我也不跟你搶。”
前往盧府的路上,蘇栩也算是占了點光,跟着淩玦坐上了馬車,總算是不用自己跑了。
他對自己這個妹妹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轉變,這妹妹過去隻是脾氣有些倔,但那也隻是對自家人而言,她嫁去盧家後,即便他們對她百般刁難,還不是乖得像個鹌鹑一般,但現在嘛——
他有足夠的證據懷疑,隻要給她合适的機會,她是會屠了盧家滿門的。
淩玦一行來到盧府後,門房見來人是自家夫人,一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,再加上她身邊還跟着個極為健碩的镖師,他掂量了一番,自己在她手下定活不過三招,就這麼愣愣地放了他們進去。
進了正堂後,并未見着家裡的主人,隻有幾個侍女候在一旁,淩玦給蘇栩遞去一個眼色,他立刻會意,扯着嗓子喊了起來。
“妹夫!妹夫你在家嗎?”
侍女小厮交頭接耳,有人急匆匆地向後院跑去。
半晌,盧延逯闊步而來,見着蘇翎果然如下人所言,正在正堂等着他,不免唇角微勾。
這大舅哥平日裡不怎麼靠譜,這次倒是終于有了幾分本事,還真把她帶回來了。
他又轉念一想,不,這事隻怕還真不是蘇栩的本事,過了這幾日,那鎮國公應當是已經對她失了興趣。
果然不出他所料,那天她氣焰那般嚣張,還以為當真傍上了國舅爺,以後就能在他面前橫着走了,結果呢,這不還得灰溜溜回家來麼。
“你終于肯回家了?”盧延逯停在淩玦面前,眉眼間掩不住的得意。
淩玦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,也沒回話,随即低頭在懷中翻找着什麼。
盧延逯見狀,想是她心生歉疚,應當要把之前拿走的銀票還回來,便道:“你其實也不用全都給我,知道錯了就好,你先留着一半,日後府中的開銷花用就從其中支出。”
蘇栩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:妹夫,你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吧。
片刻,淩玦在終于掏出了一張疊好的文書,抖了抖舉在他面前,道:“總之今天人都齊了,趕緊簽了吧。”
盧延逯定睛一看,那張紙上赫然寫着三個大字——和離書。
夫婦簽和離書之時,按律需要有女方母家的人在場作為見證,才算手續齊全,淩玦今天把蘇栩喊上,也是出于這個目的。
“你還是要跟我和離?”他瞳孔緊縮,對那張文書避如蛇蠍般後退了兩步,“不行,我不同意!”
“你沒事兒吧?”淩玦隻覺得有些可笑,“都鬧成這樣了還不同意,真讓我把人帶回來給你敬茶啊?”
“什麼人?敬什麼茶?”蘇栩立刻豎起耳朵,好奇地湊近了兩步。看來他這妹妹還有新情況啊。
盧延逯立刻将他拉在身側,搭住他的肩膀,歎了口氣道:“兄長,你也同意她這般胡鬧嗎?”
蘇栩頗有些意外,他這妹夫想來頂着張冷臉,何曾對他這般和善。
但他又用餘光掃了眼淩玦,心頭一陣戰栗,緊張地空咽了下,回道:“妹——盧将軍,不是我不幫你,隻是你做的确實有些過分了,我妹妹平日裡雖不言不語的,卻是個極倔的性子,哪能忍得了呢,我看啊你也别再堅持了,你們好聚好散得了。”
盧延逯皺起眉心,緊緊抿唇,半晌,壓低聲音,諄諄善誘。
“兄長怕是還不知,陛下今日剛将我召入宮中,又将我擢升了半級,兄長此前不是嫌司農寺的差事有些瑣碎?若是日後想要調去戶部或是禮部,現下看來,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啊。”
蘇栩的眼珠轉了轉。心頭微微有些發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