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玦疑惑道:“阿冽?誰是阿冽?”
“哼,少在這裡跟我裝傻,”公主恨恨剜了她一眼,“就是與你最近一直同進同出的鎮國公!”
“哦,原來是國舅爺。”淩玦恍然。
雖說這虞國舅尚未婚配,但看來私底下也沒少欠下風流債,這不債主都找上門兒來了。
“不許你叫他國舅!”公主受了刺激似的,音調又突然提高了三分。
淩玦會意,這位公主想必就是皇帝的大女兒容德公主,為已故的俪美人所生。
而虞冽雖說是國舅,但隻是虞妃的胞弟,說起來二人并沒什麼血緣關系,若是容德公主和虞冽之間确有些私情,她定是不喜将兩人的關系往親戚上靠。
“可他就是國舅啊。”淩玦一臉無辜。
“我說不許就是不許!”
容德公主猛地一拍桌子,塗着丹蔻的指甲直直指向淩玦,“給我掌嘴!”
押着淩玦進門的婦人得令,輕喏了聲,便上前準備抓住她的下巴。
淩玦倏地一笑,歪頭看向公主:“公主可是想知道國舅究竟看上我哪一點了?”
“你...你不要臉!”
容德公主抓着扶手站起,骨節泛白,可還是忍不住上前兩步,“你有本事就說啊,說完了本宮再親自掌你的嘴!”
淩玦用目光指了指身邊的兩個婦人。
容德公主急于求得答案,大手一揮道:“先把她松開,量她也跑不到哪兒去。”
那兩個婦人領命,松手退到一旁,淩玦捏了捏被鉗制許久的雙臂,又活動了一番腿腳。
容德公主等得心焦,催促道:“你到底還說不說?”
“公主知道我是誰麼?”淩玦忽而反問。
“本宮當然知道,你是那歸德将軍府的棄婦,”容德公主傲慢地哼了聲,“也不知你是怎麼搭上阿冽的,不過姿色平平,也沒什麼才名,不知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,竟讓他去處處都帶着你。”
公主絲毫不掩自己的蔑視,對着淩玦上下打量,她自恃美貌,又加身份貴重,這等小門小戶出身的和離婦人,在她面前定會自慚形穢。
“沒錯,”淩玦卻坦然點點頭,“我确實平平無奇不假,但是我有一個特殊的本事,讓國舅對我欲罷不能,公主一定很想知道吧。”
“欲罷不能”這四個字顯然愈發觸怒了容德公主,若是沒有發钗牽制,隻怕她的頭發早已根根直立了。
“你...你說啊!”容德公主咬着牙,保養得宜的手在身側準備着,隻待她說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話,她的巴掌下一瞬就能招呼到淩玦的臉上。
淩玦淡淡開口:“因為我是他請來的财神奶奶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這不要臉的——”
容德公主的掌風驟起,但半途卻被眼前這人輕巧地擡手一攔,擋在了半空。
“什麼?”她此時也終于反應過來,對方所言,和她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。
“公主沒聽清麼?”
淩玦對她眨了眨眼,“我是他特意請上門的财神奶奶,能幫他賺銀子,當然,如果價錢合适,我也能幫你賺銀子,但國舅爺可是處處把我當座上賓,我才勉強答應的,公主若是要讓我出手,最好也拿出點誠意來。”
容德公主愣了愣,随即冷哼道:“你莫要诓我,他堂堂鎮國公,能缺銀子嗎?”
淩玦反問:“您貴為公主,難道就不缺銀子嗎?”
容德公主立刻答道:“本宮當然不缺。”
“公主這話可就有失偏頗了,人生在世,誰會嫌銀子多呢?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大戶人家,那府上的開銷可是如流水一般,日子久了,難免有些接續不上的時候。”
淩玦所有所思地看向了公主鬓間的珠钗,“就如您戴的這明瑑樓的金钗,今春明明已經更新了款式,您卻遲遲未換上,究竟是為什麼呢?”
容德公主立刻擡手捂住頭上的珠钗,臉色微紅,強自鎮定道:“呵,你若是有這本事,還能被趕出将軍府?”
淩玦一臉高深莫測:“公主這就有所不知了,你當那姓盧的為何能步步高升?宮中的賞賜源源不斷地流進了他家,又是誰為他指點的迷津?”
“你......你若是能為他辦這麼多事,他怎麼會放你走?”容德公主已有些動搖,但還是不願就這麼認了她的說法。
“公主真是說笑了,是他仰仗我的鼻息,我若要走,他敢攔我麼?他不僅不能攔,還要用大把金銀将我好生送出去,免得遭了報應,”淩玦抱臂輕笑,“公主這幾日派人跟着我,想必也知道我的宅子在何處吧。”
容德公主沉默了。
确實,這女人所住的和慶坊,在京中算是一等一的貴重之地,那座宅院算下來少說也要七八千兩。
自己還去特意調查過,那宅院确實是在她的名下。
真是奇了怪了,難道他們真把她當财神奶奶供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