樞光尊者:???
宣岱:???
“且慢!”樞光尊者怔然一瞬,随即忙喚住了她。
他這大徒弟向來極為恭順懂事,如今倒是不知從哪兒長了幾分氣性,怎麼剛說她了一兩句,她甚至都不為自己辯解一二,就要直接拂袖而去了呢。
“又怎麼了?”淩玦回首,頗有些不耐煩地觑着他,“如今我和太虛門已毫無瓜葛了,尊者亦不再是我的師尊,按理說不該對我呼來喝去的,怎的又生出這麼多公公爹爹的啰嗦事來?”
宣岱見樞光尊者雙目一寒,似是動了怒,忙上前欲拉住淩玦,讓她給師尊賠禮。
“師姐,師尊隻是了念你兩句,你好生聽着便是了,況且這事本就是你的不對,你怎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呢?快給師尊認個錯,念在你畢竟是首徒,師尊說不準還能對你還能從輕發落。”
“這會兒倒是會叫師姐了,我可沒你這倒黴師弟,”淩玦輕哂,随即後撤了兩步,躲避瘟疫似的避開了他的手,“如今這都是你們太虛門的門内事了,同我這個散修有何幹系?從輕也好從重也罷,總之發落不到我身上來。”
宣岱皺起眉,直直盯着她的臉,似是想要看穿她這副強硬僞裝之下的真面目。
“雲無非,你當真決定了要脫離太虛門?”
淩玦抱臂,頗覺好笑地瞧着他,“樞光尊者金口玉言,太虛門容不下我,我也明白回了,日後同太虛門毫無瓜葛,我倒是想問了,究竟是哪一句你沒聽懂呢?”
樞光尊者本還想着徒弟既勸說,若是她肯服個軟,不準還有些轉換的餘地。可她既然點了自己的大名,此刻也不好收回成命,便大袖一甩,極為決絕地轉過身去。
“她願走,便讓她走!她當誰還會強留她不成?”
見事态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,宣岱莫名有些心虛。看到若若師妹跳下懸崖,師姐卻并未阻攔的時候,他自然是極氣的。師姐過往是那樣不計私利的人,如今卻突然自私了起來,他哪裡能接受呢。
可如今師姐居然就這麼坦坦蕩蕩、不帶留戀地離開太虛門了?
是不是他做的有些過了?畢竟師妹也不是她推下去的,她雖也有責,卻也不至于被趕出師門,哪裡用走到現在這步田地呢。
宣岱深吸了口氣,将道理擺在了明面上,還想着她能迷途知返。
“師姐,你可知道,身為内門弟子,本就受到了師尊的多重照拂,如今你我有這般修為,可不止是自己的天賦所賜,大半都離不開宗門的托舉。
“若是被宗門趕了出去,你過從門内得到的靈寶丹藥,都要盡數交還給宗門不說,散修的日子卻也不是那麼好過的,宗門棄徒可不是什麼好名聲,哪裡能像如今這般這樣處處受人追捧?你可千萬要想清楚了,切莫為了一時之氣而悔恨終生。”
樞光尊者雖背對着二人,卻時時關注着兩個徒弟的動向,聽了這話,他微側了側耳,稍挺直了背。
若是這大徒弟能聽得進去,肯像過往那樣懂事,給他恭恭敬敬地陪個不是,倒也不妨再給她一次機會。
淩玦隻笑道:“什麼意思,又不趕我走了?”
宣岱當自己已經說動了她,稍松了口氣,一時忘形,竟又換上了一副指責的神态。
“師姐,今日本該是你下亓巳淵,可小師妹那等七巧玲珑心,看得出你心中不願,便舍身替了你下去,她那樣小的年紀,卻如此識得大體,你合當心生羞慚才是。不過畢竟你也在門内近百年,此番你若是能将功補過,師尊總會念些舊情的。”
淩玦意味不明地“哦“了聲,“意思是我若想留下,還得下去把她換上來?”
樞光尊者此時也終于轉回身來,眸光深深地看向她,“本就是你犯下的錯事,如今不計前嫌給你個機會,你難道還有不滿意的?”
淩玦一時未答話,目光在二人身上左右逡巡了幾下,随即噗嗤笑了聲。
“我将她換了上來,然後呢?就這麼一個孫若若,日後到底該同誰結成道侶呢?”
樞光尊者和宣岱的臉色俱是一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