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玦淺淺打量了他一眼,回道:“看來燭琉王的公子也來參加大比了?”
燭琉王立在她身側,目光掃過那三徑的入口,神色中卻是掩不住的自得。
“什麼參加不參加的,不過是讓犬子們來開開眼罷了。”
“哦?”淩玦故意反問道,“想是來了不止一位公子,說不準在每一徑上都打算奪魁了?”
“也不怕雲姑娘笑話,”燭琉王笑得眼尾都炸開了花,“犬子們少有這樣的機會見世面,便多帶了十幾個出來,隻是讓他們憑着興趣去試試身手罷了。”
淩玦暗暗冷笑,好大的口氣,開口就是十幾個打底,還真是拿兒子當消耗品來使了。
“可每徑隻有一個魁首,縱是令郎們皆修為過人,也總有人要失望而返啊。”
“哎,不妨事不妨事。”
燭琉王自若地晃了晃扇子,半點兒也沒心疼的意思,“年輕人就是要多曆練曆練,若是傷了殘了,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,雲姑娘想來還沒習慣,我們魔域可不比你們那些宗門,從來不嬌慣子弟,也沒那麼多虛頭巴腦的規矩,赢就是赢,輸就是輸,從來不管什麼親緣好友的,便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也要在刀劍底下見真章。”
淩玦也不反駁,隻淡笑道:“看來您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打算。”
燭琉王笑了笑,不陰不陽道:“還是要多謝雲姑娘大公無私,不然怎麼有這樣好的機會呢。原本我也隻是想選一個兒子去見見世面罷了,現下看來,若是三個名額都被犬子占了去,隻怕别人要說是雲姑娘給我開了後門呢。”
淩玦頓了頓,忽掩唇一笑,“這倒是您多慮了。”
燭琉王眸色一凝,笑意頓時失了溫度,“我那幾個兒子,雖說不算本事絕頂,但今日前來參加大比的這些小輩,倒是鮮少能算他們的對手。”
“也是,”淩玦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,“但正是如此,所以才不能叫令郎将名額都占了去。”
“你這是何意?”燭琉王微眯起眼,下一刻,卻聽得幾聲慘叫從身後傳來。
他猛地回頭,卻見那片密林的邊緣,正趴着自己的兩個兒子,連連哀叫不止。
“你竟敢在背後做手腳?”燭琉王心中一凜,回首瞪向淩玦,拿準了是她在暗中替古星清除障礙。
淩玦卻笑道:“您可别空口白牙地誣陷我,不如再繼續看看。”
燭琉王狐疑地轉過頭去,恰好瞥見幾個魔修從密林的邊緣飛出。他們像是被某隻巨掌抛出,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,随即重重摔在了地上,卷起一片揚塵。
當然,落地的除了他的幾個兒子,還另有幾個魔修也被丢了出來,個個一臉痛楚,掙紮之時還夾雜着某種不甘心的驚愕。
“怎麼回事?”燭琉王上前,揪住了着一個兒子的領口,極為不耐地晃了晃,“你們就這麼點兒本事,這才剛進去就被人打出來了?白費了我那麼多靈寶。”
“父親,我們不是被人打出來的,”那個兒子連連咳了幾聲,面色慘白,“我們剛要動手,卻也不知怎麼回事,突然被一道巨力所挾,半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,接着便被丢出來了。”
燭琉王眸光微轉,随即松手将那個兒子丢在一旁,回身看向淩玦,冷道:“雲姑娘,這是你的手筆吧?”
淩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“秘境之中險象環生,非一人之力可破,自當互相幫扶,方能突出重圍,那些對自己人下黑手的,自然是要頭一個被淘汰的。”
下一刻,又有一個魔修應聲落地,卻是從法徑之中被抛出來的。
他落地之時,手中的一對銀環亦散落在他身側,發出一陣金石相擊的清脆響聲。
燭琉王的目光又是一緊,眸底閃過一道狠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