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黎說：“但人可以有子嗣，子子孫孫，生生不息，無窮盡也。”

子子孫孫，生生不息……

刹那間！

姜明覺得自己腦袋裡靈光一現，恍然大悟道：“對，你說的對！子子孫孫，無窮盡也！子嗣其實是自身的一種延續！很少有人沒有子孫！我明白了！”

想通的瞬間，姜明隻覺得天藍了，空氣清醒了！

明白了！

茅塞頓開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！

所有的一顆一顆的糖葫蘆都被一根竹簽串成了一串！

蛛絲馬迹終于描繪出了真相的大體原貌！

真相就是……

*

集市。

變戲法的大高個子和矮個子，以及耍飛刀的均坐在一張茶桌上。

簡陋的茶攤上，好幾張露天的桌子，桌子黝黑油亮發光，偶爾還有幾隻蒼蠅光顧。

不過茶倒是不錯。

耍飛刀的剛來就道：“渴死我了，我先喝口水。”

大高個子冷冷的打掉耍飛刀的手，頓時，茶水撒了一地。

耍飛刀的正要大怒，就聽矮個子說：“這茶不是給你喝的，找你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。”

耍飛刀的按捺住怒火，道：“你們要是沒有要緊的是，我就先回去了，我還要去打零工賺錢呢。再不打打零工，我家孩子都吃不起糖了。”

大高個子說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為什麼現在你要去打零工賺錢？以前的你需要嗎？”

耍飛刀的說：“以前不需要又能怎麼辦呢？今時不同往日，來看我雜耍的又有幾個人，我又能賺到多少？不打打零工，喝西北風嗎？”

矮個子咬牙切齒，道：“都是鬼市那變戲法的小子害的。可恨的是，他的戲法我偏偏看不出破綻！那簡直不是戲法，是妖法！”

大高個子說：‘是不是妖法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飯就那麼多，他吃了大部分，我們吃什麼？’

耍飛刀的一愣，道：“那你們有什麼辦法。”

大高個子目露陰狠，道：“死人還怎麼跟我們搶生意。”

矮個子也道：“對，讓他去死好了。昨天，他們又在鬼市表演戲法，我聽到那個小丫鬟說，那變戲法的小子不能見到陽光，所以，他不能白天賣藝，他要是能白天賣藝，我們誰還能有飯吃？”

耍飛刀的笑了，說：“哪有人不能見陽光的？這種話你們也信？”

大高個子說：“不然，他為什麼不在白天集市上賣藝？偏偏要去黑布隆冬的鬼市變戲法啊？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，但現在是中午，正是陽光最強盛的時候，我已經約他來了，等他來了，哼！”

耍飛刀的一驚，問：“來了你們怎麼辦？”

大高個子說：“茶裡有毒，是鶴頂紅！”

鶴頂紅這種毒藥，隻要喝上一點，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。

大高個子可是花了重金才買到的這種毒藥。

耍飛刀的手一抖，驚悚的看着那壺茶，真的要殺人嗎？他有點害怕。

矮個子說：“是那個小子太傲慢了。自以為是，他以為他是誰，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，還敢嘲笑我們的戲法老套，一切都是他自找的！怪不得我們！”

“喲，兩位前輩早就到了啊，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。”屍王來了之後便熟絡的打招呼。

大高個子和矮個子破開荒的對屍王露出一個笑容，道：“沒事，小王啊，你的戲法我們自愧不如。我們決定退出了，以後不跟你搶生意了。來，幹了這杯，我們一笑泯恩仇。”

大高個子親切的遞給屍王那摻了鶴頂紅的茶。

耍飛刀的不敢說話。

屍王接過茶，道：“前輩真是擡愛了。你們才是變戲法的前輩啊，按照道理來說，應該是我退出啊。”

矮個子心中怒罵：場面話說得好聽，你特麼倒是退出啊！你有嗎？

大高個子道：“不不不，你的戲法無懈可擊，我們呀，太老套了。來，喝茶！”

屍王把茶送到嘴邊，衆人大喜。

結果屍王又道：“不行啊。”

大高個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，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
屍王道：“我臉上戴着面具，喝不了東西。”

大高個子說：“那你取下面具啊？”

屍王又說：“不行，我不能見陽光。”

矮個子已經極度不耐煩了，但隻能忍着。

大高個子心中卻有個猜想，為何這變戲法的小子喝茶總是推三阻四的？是不是已經知道茶裡有鶴頂紅了？不不不，不可能，他怎麼可能知道的！難道是有人告訴他？難道是耍飛刀的？不可能！耍飛刀的一開始來的時候也鬧着喝茶，差點他就喝了鶴頂紅，他肯定不知道茶裡有毒！

屍王突然道：“我想到了，我把面具往上移一點，露出半張臉，就可以喝茶了！”

幾人尴尬的笑笑。

隻有屍王歡快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