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路沒有熒光石，姜明的夜明珠也遺失了，所以現在，姜明什麼都看不到。

重黎把她嘴巴捂着，她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那蛇的聲音越來越遠，直到消失。

重黎說：“它走了。”

姜明松了口氣，全身都是冷汗，道：“吓死我了，我以為你要跟它單挑呢。早知道你不跟它打，我就不滾進來了。總不能每回都讓你一人面對，每回都讓你一人犧牲。”

重黎道：“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
姜明大口大口的喘氣，沒聽清，就問了一句：“你說啥？”

重黎說：“我說這好像是青蟒。”

姜明驚訝，道：“不會吧，它的顔色比青蟒那種蛇淡很多呢。”

重黎點了點頭，說：“是的，可能是因為它一直生活在古墓，照不到陽光，所以顔色才很淡，也是因為生活在古墓，所以眼睛退化了，但是又沒退化完全，所以會對熒光石、夜明珠這種發光的東西有反應。我們這裡沒有任何光，我們再不發出聲音，它找不到我們自然而然就走了。”

姜明說：“這隻是你的猜測，你運氣好猜對了，要是運氣差猜錯了怎麼辦？門一關這要是個密室怎麼辦？這不成了甕中捉鼈，大蛇肯定把你吃了。所以說，你其實不要老是強出頭，我們都是好朋友，我們應該一起面對。”

重黎一邊走一邊說：“我不是喜歡強出頭。”

姜明想了想，又道：“對不起，我可能語氣有點重。”

重黎說：“我隻是覺得，你們大家中的任何一個都很重要，任何一個死了，有些人都會難受痛苦。但我不一樣，我如果死了，那大概對所有人來說沒有什麼不一樣的。”

姜明不高興，說：“教主會不高興。”

重黎說：“總會有新的首徒做的比我更好。”

姜明說：“我會不高興。”

重黎說：“你的朋友很多，我隻是邊緣化的一位。你總要習慣朋友的離開。”

姜明說不出話來。

重黎又說：“這個世上，也許得道成神是一場終極騙局，古往今來又有誰能成神。這隻是高高在上的神在愚弄世人而已，給世人飄渺的希望，看着他們為這種不可能的事情瘋魔。是人總要死的。”

姜明磨牙，憤怒的說：“你死了我就不還錢給你了。”

走了一會兒，姜明說：“有時候，我覺得你你很像我認識的那個小哥哥。我七歲那一年，和表姐一起在那個雪夜認識的小哥哥，還有小道士哥哥，可惜，現在所有人都死了，隻有我還活着。”

重黎愣了一下，淡淡笑了，說：“你記得我在揚刀山莊問你的問題嗎？假如重新讓你見到那位小哥哥，你會一眼就認出他嗎？你當時說的是會的，你會的。”

姜明義正言辭，說：“那當然，我會的。其實仔細一想，那個小哥哥跟你也有點像。……該不會你就是那位小哥哥吧！不好意思，我真是糊塗了，那位小哥哥已經死了。”

重黎說：“你并沒有認出他。”

黑暗中，看不清他的臉。

姜明的心咯噔一下。

不，不可能的。

當然小哥哥已經死了啊。

姜明的手止不住的顫抖。

但，也許真的是重黎。

是重黎的話，那就不會死的。

她顫聲道：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？”

重黎說：“我暗示過你了。”

姜明剛才的悲傷像是海水一樣湧上心頭，聽到這句話，姜明的悲傷又默默退下。

姜明驚訝，絞盡腦汁也一無所獲，她忍不住問：“你什麼時候暗示了？”

重黎：“……”

姜明颔首笑了一下，道：“不過，還好，一切都不是那麼糟糕。至少小哥哥你還活着。”

兩人找了很長時間的機關。

姜明找不到開門的機關，道：“重兄，這石門能關上應該也能打開啊，為什麼這石門打不開啊，師尊他們還在外面啊。”

重黎檢查了許久，說：“這機關也許是一次性的，用了就不能再用，還有這石門，可能是和斷龍石一個道理，隻能關不能開。”

姜明有點着急，李延康等人還在門外呢。

她想要和李延康他們幾人會和。

但是石門根本打不開。

找了半天，重黎說：“沒辦法了，根本打不開，我們隻能沿這條路走下去，如果這還出不了這個墓穴，可能也是老天要我們死在這裡。走吧。”

姜明隻能接受這個現實。

皇後陵墓劈山而建，形勢詭谲多變，所以兩人行走的極為緩慢。

也不知走了多久，兩人看到了一個耳室，打開門一看，全是亮閃閃的珠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