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曾有過向秀麗夫人報殺父殺母殺一村人之仇的想法,但知道秀麗夫人已經瘋了,他便罷了。
說罷,孟隐拔出一把匕首,割自己一縷頭發。
頭發很堅固,他匕首又不鋒利,割了許久才割斷。
“以後,你我恩斷義絕,也罷,你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。”孟隐扔下那一縷頭發。
“哈哈哈哈!恩斷義絕!!”秀麗夫人凄慘的笑了,看着那飄下的一縷頭發,哽咽道:“哈哈哈哈!”
“咋了?一縷頭發不夠嗎?”孟隐納悶,想了想又道:“那我再割一大把頭發給你吧。從今以後,你我是路人。”
“哈哈哈哈!!是我,都是我!全部都是我!所有人都在騙你!你給我記住了!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!”瘋癫的秀麗夫人一把抓住孟隐的衣領,在他耳邊咆哮,道:“你記住了嗎?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!!”
孟隐:“……”
秀麗夫人凄厲的大叫,猶如瘋子一樣,絲毫沒有往日一國之後的風範:“所有人都在騙你,你不要相信任何人,以前是,現在是,将來也是!!人情淡薄,哈哈哈,以前我是皇後,身邊不乏人阿谀奉承,現在我是階下囚,多得是落井下石的人,阿栗死了,你也走了!!啊啊啊!”
孟隐卻平靜的說:“所有的人都在騙我嗎?也包括秀麗夫人你嗎?”
秀麗夫人眼睛突然紅了,緊緊抓着孟隐的衣領,哽咽大聲道:“是我,是我,都是我在騙你!摔跤早産生你是假的,我早産所以身體不好連帶着生阿栗身體也不好這些話也是假的,我身體不好是因為喝了催産藥!嗚嗚嗚嗚!是我幹的,一切都是我幹的,我下令殺了你全家,殺了産婆一家,我下令殺掉和你同時出生的弟弟!也殺掉自己的親生女兒,都是我!嗚嗚嗚!”
秀麗夫人嚎啕大哭,抓着孟隐慢慢跪倒在地。
“都是我,阿栗也是我害死的!你掉進井裡,我以為井裡隻有你,所以下令讓護衛拿石頭蓋住井口,要害你的人根本不是迎秋夫人!啊啊啊!我害死了阿栗,我不讓你吃我的雲片糕也是因為我想留給阿栗吃!好的東西不管阿栗需不需要我都想給他!包括太子之位!啊啊啊!都是我!阿栗!!”
“而你是我最讨厭的人!!你要是個女的,我就不用殺掉我女兒了!你不配擁有那麼多的東西,無論是太子之位還是榮華富貴!你都不配擁有!不要問了!!當了你母親十七年,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!!”
秀麗夫人已經瘋了,隻知道嚎啕大哭,臉上蓬頭垢面難堪極了。
孟隐冷冷甩開她的手,走了。
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。
有時,他會回到皇宮轉一圈,在困死阿栗的那口井旁彈彈琴什麼的,反正他身手好,沒人能察覺。
有時,他會尋找一個沒人發現的角落,安靜的修行。
修行他不渴望得道成神,他隻是沒事做而已。
可無論怎麼修行,他的經脈裡像是堵着一條大石頭一樣,無法運轉。
隻不過他經脈裡堵着的不是石頭,而是九根釘子。
他知道,無法運轉這是因為老國師封住了他的經脈的緣故。
枯燥,無味,也許這就是他的一生。
他的身體有了變化。
雖然修為、武功無法再進一步,可不知道為什麼,他被挖去的雙目居然經過了幾十年慢慢長出來了。
與此同時的,他似乎也不會衰老了。
也許是食用過鲛珠的原因,也許是因為他體内什麼神之血脈有那麼一點覺醒的緣故。
可他是神還是人還是妖他也不知道。
吃了鲛珠,喝了神血,他是妖怪還是普通人,他也不清楚。
他隻知道,他和普通人不一樣。
他不會衰老。
蜀國覆滅。
他有一頭非常醒目漂亮的茶色頭發,所以他随着普通的蜀國皇室一起颠沛流離,一起被姜國人欺辱打罵,他被姜國人扔石頭,說他是會詛咒人的巫師,說他是肮髒的巫師,身上有虱子的餘孽,他已經沒有還手的力氣了。
以茶色頭發為美的蜀國一下子被颠覆,從此,茶色頭發的人被人厭惡,嫌棄!
後來,他隻能把自己的頭發染成黑色。
他經曆過很多事情。
屍王鼎盛,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後擁。
但是屍王喜歡在黑夜活動。
屍王麾下無數野獸蠢蠢欲動,無數歸附于他的僵屍到處殺人,可卻無人敢管,無人敢與屍王對抗。
他也沒有任何力量阻止了。
他隻能漠然看着這一切。
當然,他也經曆過屍王的覆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