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神色很不對勁的李延康僅僅是跟他擦肩而過,看也沒看他一眼。
重黎手裡拿着長劍,而李延康左臂鮮血淋漓。
李延康隻知道漫無目的的尋找什麼東西。
他的背後毫無防備,哪怕他的背後是重黎的劍,他也絲毫沒有察覺。
重黎明白,若是這個時候,他一劍劈去,便可斬下李延康的頭顱,但他猶豫一下,還是歸劍入鞘,然後低着頭大步離開。
而李延康仿佛不知疲倦一般,就在這街上找了半個時辰也不覺得累。
心灰意冷之際,他一回頭,就看到姜明抱着一包紅糖糍粑啃,一邊啃一邊對一位玄天教弟子說說笑笑,“這紅糖糍粑是我撿的,也不知哪個土豪買了那麼一大包紅糖糍粑就不要了,還把這包紅糖糍粑扔到地上,太可惜了,不過有幾個糍粑被人踩得變形了,但擦擦還能吃,你吃不吃?”
玄天教弟子天玺連忙擺手,心道:“有病吧這人!也不嫌髒!你不嫌髒我嫌啊!”
姜明一邊啃紅糖糍粑一邊扼腕痛惜,道:“其實前面還有一包闆栗什麼的,我剛想撿,就被幾個小孩搶走了,不然我們就能吃闆栗了。那些小孩太調皮了,我根本搶不過,你說氣人不氣人!”
天玺腹诽道:“你多大的人啊,還跟小孩搶吃的,還搶不過!”
姜明越說越憤怒,道:“我找他們要一顆闆栗,他們都不給我吃!你說氣人不氣人。”
天玺隻覺得自己氣的腦袋都要爆炸了,當然不是生那群小孩的氣,而是生這位公主殿下的氣。
天玺終于忍不住教訓姜明,“你夠了!你想想你的身份!你是玄天教弟子,是代理首徒!代理首徒這位置還是師尊千辛萬苦幫你争出來的!當街跟小孩搶東西吃你丢的不僅是你的人!丢的還是整個玄天教的面子!更是你師尊的面子!”
姜明被這麼一吓,吓得手一個發抖,紅糖糍粑全部掉了。
天玺深呼吸一口氣,一擡頭,就看到全身狼狽,左臂有傷,滴答滴答淌着血的李延康站在前面。
李延康的眼神很是複雜,仿佛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在裡頭。
他的臉色蒼白無比,就連唇角也發白,白的就像是他左耳的純銀耳飾一般,死白森然,駭人可怕。
看到臉色如此難堪的師尊,姜明更是吓得六神無主!
她連忙跪地行禮道:“師尊!你聽我解釋!徒兒隻是一時頭昏,這才丢您老人家的人!徒兒保證,以後一言一行,皆會按照該有的禮數來!斷斷不會再失禮了!”
天玺看到眼神如此複雜臉色如此難堪的李延康時,臉色也是白了一白,心中有過無數猜測,但看到此刻恭敬跪地行禮的姜明,天玺又都覺得不可能。
看到對他如此恭敬,如此敬重的姜明,師尊倒也是狼狽的後退一步。
姜明仔細一看,才發現師尊左臂有傷,連忙站起來,“師尊,您的胳膊,弟子這邊幫您包紮一下!”
說罷,姜明就伸出手,想要看一下師尊的傷。
師尊連忙後退,尴尬的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手上的胳膊,這時,他才感覺到疼痛,原來自己的左臂受傷了,原來左臂那麼疼。
他狼狽道:“我,我沒事。”
“師尊!”姜明焦急的看着他。
面對姜明如此清澈的眼神,李延康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錯了。
有什麼東西好像一開始就錯了。
是他的錯。
是他一個人的錯。
怪不得小明。
至始至終,小明都沒有錯。
而他,他必須要糾正這個錯誤。
這是他的報應,是他的懲罰。
是他的懲罰,是他的報應,不幹小明的事!
錯誤必須糾正。
這個錯誤是大逆不道的,是天理難容的,師徒永遠都是師徒,是長輩與晚輩,倫理綱常不可亂!
師徒就是師徒,師徒永遠都是師徒!
師尊恢複平日的樣子,端起師尊的架子,沒好氣的對小明道:“都跟你說了沒事!你煩不煩人!滾去跪三天山門!”
姜明:“……”
“師尊,你的傷不能不處理啊!”
“跪五天!”
“師尊!”
“十天!”
“……”
當然,姜明現在是代理首徒,事情太多,跪十天山門師尊自然是随便說說,因為一些突發事情也要她安排人手去處理,比如說某個村落老母豬不見了,她得要安排幾個弟子去找,再比如說,某家失竊了,也得要她安排人手處理。
當然,事情得要一件一件來。
有個姑娘找來了。
那個姑娘自稱是柳娟。
柳娟是青樓第三号姑娘。
青樓第一号姑娘自然就是花魁。
在柳娟的描述中,花魁是狐狸精,會魅惑之術,引得無數達官顯貴傾家蕩産。
柳娟其實是曾經的花魁,隻是年紀大了,所以從花魁的寶座上退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