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尊:“你秀逗了嗎?什麼毒?我給你把過脈,啥毒也沒有。”
姜明:“……”
不可能!
我分明被毒蟲蟄到的!
蒼梧蟲,劇毒無比,明明蟄到了!
到底是怎麼回事?
難道?
難道是我的錯覺?
師尊突然抓起姜明的頭發,像是懷念什麼一樣,目光溫柔的像是一汪春水,道:“漂亮的茶色頭發這回倒是沒有枯萎。”
他的思緒仿佛飄回很久很久之前,飄回那段悲傷深沉的歲月,夕陽下,唢呐喧天,儀仗隊伍浩浩蕩蕩,坐在花轎裡的蜀國公主擁有猶如流水一般濃密的茶色頭發,狼狽不堪的他提着兩條腥臭的死魚,路過華貴的蜀國公主轎辇。
這一别便是永别。
兩人驚鴻一瞥,從此大路朝天,各走一邊,過往恩恩怨怨愛恨糾葛,也都随着沉重的白雪冰川一起永不見天日,一起煙消雲散。
師尊一手托腮,一手抓着姜明的頭發,緬懷那段充滿了背叛與欺騙的時光,懷念那些可歌可泣卻可恨可憐的故人。
姜明揉揉眼睛,看了看自己的頭發,又看了看師尊,艱難道:“師尊,這種顔色,我們一般稱呼它為黑色。”
師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,慵懶道:“很多年前,蜀國還沒滅的時候,蜀國的人都以一頭茶色頭發為美,因為茶色頭發是他們作為神之後裔的象征,為了維持這茶色頭發,他們還會與茶色頭發的西域胡人通婚。”
姜明:“……”
師尊沉重的看着她,說:“如果有一天,你發現你的頭發是冷茶色,不要難過,不要覺得自己是罪人,你應該驕傲,因為這是因為你們是神之後裔的象征。”
師尊仿佛意識到什麼,他竟然對一無所知而無憂無慮單純的姜明産生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。
姜明啧了一聲,“神之後裔?都是假的,劉邦還赤帝之子下凡呢!這種傳說多了去了,誰知道真的假的。”
師尊笑了笑,沒說話。
姜明美滋滋的笑了,“看來我命不該絕啊!原本我還打算讓雪竹冒充我穩住朝野呢。”
師尊想起什麼,突然道:“雪竹對你可能有異心。”
姜明一動,傷口疼了,她疼的龇牙咧嘴,師尊兇她:“你動什麼!!”
姜明不敢動,道:“不可能,雪竹對我那麼好,那麼崇拜我怎麼可能對我有異心。”
姜明扪心自問,沒有虧待過雪竹啊。
吃食用度,雪竹都是按照公主的标準。
要不是姜明,雪竹現在還在浣衣坊之類的地方做苦差事呢。
站在她身後,雪竹有常人難以擁有的權利,有令人羨慕的财富,雪竹怎麼可能背叛她呢。
而且,隻要她有什麼意外,雪竹就能冒充她成為真正的公主,說不定還能成為國主呢,到時候,王權富貴,金山銀山享之不盡、權利滔天萬衆敬仰。
所以姜明想不通,為什麼雪竹會背叛她。
師尊說:“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。昨晚,你覺不覺得雪竹身上帶着一股香氣?”
姜明愣住了。
師尊說:“那種香氣不是熏香,是一種香粉,叫做媚骨香,名字那麼媚,你一聽就能猜出來是什麼地方在用了。”
姜明:“青樓?”
師尊笑了一下,道:“沒錯,就是青樓。還是那種高檔青樓,隻接受達官貴族的那種青樓。”
姜明:“……”
師尊又道:“當然,這不是重點。”
姜明:不是重點你還說那麼多!
師尊:“媚骨香這種香粉隻要撒一點在身上,香氣就很濃了,但是雪竹身上的香氣淡的很,所以,不是她撒的,而是她跟用了媚骨香的人接觸過了。”
姜明:“……”
師尊說:“媚骨香姜國沒有,隻有周國才有,周國有一家特别貴的青樓就會用這種香料,香料是那家青樓從西域進口的,别的青樓沒有的。雪竹跟周國的達官貴族或者是周國的青樓女子接觸過了。但是她沒跟你說。”
沒跟你說多半是心裡有鬼。
師尊又用手支着下巴,淡淡道:“周國十皇子就是你的便宜哥哥李未寒,姜國不放他走,但是他不能留在姜國,他若回去周國,倒也是個好主意,但周國目前九子奪嫡越來越嚴重,他回去多半也死。隻不過那個誰,楚敬業似乎對李未寒很感興趣,楚敬業那個家夥從小就這樣,簡單的事情不喜歡做,就喜歡做難的事情,仿佛有什麼大病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