煉器室。
粗壯的鎖鍊像一張黑色蜘蛛網,盤桓交錯着,将淮璃困在正中。
尤清寒沉默不語,暗自掐算着時候。
聽聲音,小竹子他們應該是走遠了。
“淮璃,”他輕笑着走過去,眉梢高高挑起,“他們走得太急了,竟忘記給你松開鎖鍊。”
淮璃擡眸凝視他,從他溫潤的眸子裡,看出了一絲不懷好意。
尤清寒慢慢踱步靠近,笑容刻意得滲人。他近前,輕俯身,朝淮璃輕聲道:“你太礙眼了。”
淮璃偏頭避開,嘴角向下,扯出一個厭惡的弧度。
不料下一瞬,尤清寒憑空捏出一張符紙,兩指尖夾住,“啪”地貼到他身後。
“什麼?”他忍不住皺眉。
“燃燒符。”尤清寒語氣很淡。
他走到牆角的煉器爐旁,忽然,一腳踹翻了爐鼎:
“任兄好像說過,煉器室,易着火。”
橘紅色的火炭傾倒在地,瞬間四處開花。火焰如舌蹿升,燎原一般,開始吞噬這裡的一切。
幾乎在同時,淮璃背上的燃燒符“嘭”地一聲炸開,催化出一朵火球來。
在滿室跳躍的火光中,尤清寒悠然退到了門邊。
出門前,他戲谑輕笑,滿不在乎地丢下一句:“本來,你死不死的,與我無關。誰讓小竹子總是莫名地偏袒你呢。”
“……”幾乎被火焰吞噬的少年在熱浪中咬緊了牙,眸中滿是陰冷。
*
流光閣大殿。
“我聽不清——你能不能站近點兒說話!”
老閣主似乎是有點怒了,橫眉豎眼地瞪着冉竹,比知道她弄壞了封印櫃子還要可怖。
任鐵降和侍從小哥也勸道:“冉姑娘,咱們閣主耳朵有點不好使,你離近點說話。”
冉竹甯死不從:“達咩。”
任鐵降氣急:“你到底為何如此執拗,一定要站在門口?”
“……嗯,”冉竹沉吟許久,突然想到了一個很6的借口,“因為,我喜歡這扇門。”
任鐵降:?
冉竹:“你看這個門它又長又寬,就像這個門它又大又圓,不像那牙簽又細又短……”
任鐵降神使鬼差地感覺自己下面一涼,驚慌失措:“什麼牙簽?”
冉竹開始胡謅:“牙簽怎能有它偉岸的身軀,有它挺拔的脊梁!你看它,熱了可以拆下來當涼席,冷了可以劈掉燒柴火,身上癢了,還可以在上面蹭一蹭撓一撓。功能強大,用途多樣,實乃居家旅行之首選。”
侍從小哥表示他沒聽懂,但大受震撼:“任師兄,合歡宗的女孩子都像這樣不可思議嗎?”
“不,不是!”任鐵降發出悲鳴的呐喊,“不要侮辱我家瑤瑤。她聰明、可愛、善良、純真、美麗、動人、和藹、可親……”
“都給我住口,”老閣主在一旁拍桌震怒,“你們聊天怎麼能排擠我,我一個字都聽不見!”
冉竹:……
她決定不再虧待自己的嗓子,甩開膀子,直接從系統裡掏出道具【居委會大媽的高音喇叭】。
然後,她微笑着用耳塞堵住了自己的雙耳。
當音量開到100%時,整個閣樓都在聲波中晃動——
“閣主,現在能聽見嗎?”
任鐵降和侍從小哥遭受重創,痛苦地捂住了耳朵。但老閣主卻似乎倍感舒适,仿佛又回到了明媚的陽春三月,那一年,阿強愛上了阿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