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擡眸微笑:“本就是天生的。醫書有雲,發為血之餘,腎其華在發。”
冉竹試着用自己九年義務教育的文言文水平理解了一下:“意思就是你氣血好、腰子好呗。哼,有什麼可得意的,像你這樣熬夜不睡覺,早晚得秃頭!”
他頓了一頓:“你怎麼知道我沒睡?”
“不記得了嗎。前夜你睡床,我是打地鋪的;昨兒你把我弄回來就扔架子床上,我喝醉了也沒起來,但是今早上我一看就知道,你沒弄地鋪。”
他敷衍地“嗯”了一聲,又道:“也不是全然沒入睡,五更的時候,坐在這兒小憩了片刻。”
冉竹從他的眼中讀到一絲躲閃,立馬警覺起來,繼續追問:“所以到底為何不睡?”
這事一個說不好,可能暴露他已經擺脫了鎖魂枷的事實。
淮璃垂眸沉吟,尋覓借口。
不多久,他擡起頭,從桌案的犄角拎過來一隻替罪貓,笑道:
“因為它,鬼叫了一夜。”
叫了嗎,她怎麼沒聽到?
冉竹皺眉苦思,終究是酒喝的太多,連貓叫聲都吵不醒。
若是來個什麼歹人刺殺她,她怕是一點兒察覺都沒有,在春秋大夢裡直接升天了。
所以說喝酒誤事嘛。
“那些髒東西,你若想不出是誰掉的,也别糾結了,”淮璃單手支起下颚,瞟一眼床邊的斷發,看上去十分不屑,“清理了吧。”
“再等等。我好像知道是誰掉的了。”
“哦?”他眸光一頓。
冉竹推推鼻梁,臉上挂着名偵探柯南般的自信:“真相隻有一個。既然不是你的,也不是我的,那當然就是——小貓貓的!”
正在淮璃臂彎裡打瞌睡的黑貓:?
冉竹歎口氣:“所以我不是說了嗎,叫你少撸貓貓。你看它掉了那麼多毛,多可憐啊,再撸它就該秃了。”
淮璃哭笑不得,捏住黑貓的後将它提起來:“我可沒碰它。”
冉竹疑惑不解:“既然不是你弄的,那貓貓為什麼瘋狂掉毛啊,地上全是。而且它還嚎叫一整晚,這狀态很不尋常。”
淮璃:“不尋常麼?”
冉竹:“啊,等會兒,難道它……”
淮璃饒有興緻地盯着她:“它怎麼?”
她擡頭望見窗外的初春盛景,恍然大悟。這瞬間,所有謎題都得以解開:“它發'情了!”
淮璃:噗。
黑貓:???
它沒有,它不是,别瞎說!喵的,别血口噴人!
啊啊啊啊,看着清清爽爽的小丫頭,居然張口閉口就是此等虎狼之詞,都不臉紅的嗎?!
淮璃憋笑憋得有些辛苦,還锲而不舍地追問:“你得出這個結論,可有依據?”
冉竹點頭如風:“當然有,作為一個新時代的貓奴,自然對此了如指掌。當春天來臨時,貓主子也成熟了,它開始思春,開始夜嚎,開始掉毛……”
她頓了頓,自信地指着地上的一灘水迹:“甚至開始随地尿尿。”
淮璃:如果沒猜錯的話,這應該是你打翻的茶水。
冉竹有些哀愁:“合歡宗内沒有其他貓,這樣就沒辦法給貓貓找伴侶了。發'情期的貓貓會很痛苦,還十分容易患上抑郁症和泌尿系統疾病。”
淮璃:“聽起來很嚴重。所以你打算怎麼辦?”
冉竹:“這樣,我們給它絕育吧。”
黑貓:???
冉竹:“唉,為了貓生幸福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小貓咪,我刀很快,你忍一下。”
黑貓:!!!
隻見她抽出一把鋒利匕首,笑容森森,磨刀霍霍:“你不要慌,隻要閉上眼,啪地一下,眨個眼的功夫,蛋就噶下來了。”
黑貓雙眼一黑,雙蛋一緊,整個貓昏死過去。
小丫頭,我魔界之主與你無冤無仇,你為何要這般歹毒,謀害我和我的子子孫孫!
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,就是為了逃出流光閣,上了她的賊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