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時分。
今日依舊是春光明媚,細柳随風。
越來越濃重的春意,吹得合歡宗的杜鵑花一浪一浪,都搖擺出妖娆。
小木屋中,冉竹正專心地給黑貓做着“術前準備”。
烈酒,小刀,麻沸散,止血符,縫合針……各種器具一字兒排開。
黑貓被冉竹施了定身術,渾身動彈不得,但意識卻十分清醒。
它眼睜睜地看着冉竹忙忙碌碌,一舉手一投足,都帶着令人心驚膽寒的肅殺氣息。
“喵嗚……”它顫抖着,再次朝淮璃發出可憐的哀嚎。
然而少年彎着眼梢,隻顧好奇打量,對它的垂死求救充耳不聞。
他拿起了冉竹面前的一個套圈,眨了眨眼:“這是何物?”
冉竹正忙着給小刀噴酒消毒,頭也不擡,敷衍道:“你猜啊。”
他非但沒惱,反而很認真的樣子:“看這外形,頗似你那個可喊話的手持法寶,不會是同一物吧。”
“當然不是,那個是我的高音喇叭,”冉竹總算願意解釋了,“現在你手上拿的,叫伊麗莎白圈。”
“一力殺白圈?”
“就是頭套啦,頭套,”冉竹擡手往黑貓腦袋上比劃了一下,吓得它目光渙散,耳朵狂顫,“套在它頭上,防止術後舔屁屁,引起傷口化膿。”
黑貓怒伸舌頭。
天啦,這麼醜陋的東西,怎麼能戴在它頭上!
它可是魔主,令人聞風喪膽的魔主!它的頭上隻允許有金簪玉冠,怎麼能戴如此詭異的玩意!
淮璃這後生估計是良心發現,總算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:“其實防止舔舐傷口,也沒必要一定要戴這個。”
對啊,它可是魔主,怎麼會舔自己的屁股!
人不能,至少不應該。
非常好,後生,就是這個勢頭。接下來你就該勸勸小丫頭,立即終止她離譜的行動,收起她這些可怕的刀具。
它是魔主,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,隻不過如今貓落平陽,怎麼能任她宰割!
冉竹絲毫沒有察覺到它的血淚控訴。
此時,她正疑惑地望着淮璃,問:“不戴伊麗莎白圈,那要如何防止貓貓舔屁屁?”
淮璃挑眉看了看黑貓,很是愉悅:“不如……連舌頭一起割掉。”
黑貓:“……”救命。
媽媽你在哪裡,我遇見了兩個瘋子。
冉竹氣憤地瞪他:“你這人不對勁啊,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?我要割它蛋蛋是為了它好,你要割它舌頭就是純純的虐貓!”
黑貓:你踏馬也是在虐貓好嗎!
淮璃也不生氣,笑眯眯地指指她握着刀的手:“那你還割嗎?”
“割啊。”冉竹豪氣地答應。
她回憶了寵物診所裡醫生們的手術姿勢,調整呼吸,心一橫,眼一閉,刀刃向外,直接沖着黑貓而去。
黑貓哀嚎半聲,在麻沸散的作用下,脖子一歪……
正在快要蛋毀貓亡之際,一個風風火火的人沖進室内,高呼:“冉師妹,快,宗主下令讓我們去秘境司!”
冉竹手一頓,停在離貓0.01米的距離,茫然回頭:“盛師兄,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?”
“門沒關,我就直接進來了……”盛名有些不好意思,冷不丁見淮璃也在一旁,用咳嗽掩飾了一番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