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在說話,忽然,從竹林之後走出兩個人。
冉竹一直處于高度戒備狀态,猛地被這兩人吓出了應激反應。
隻見她展現出母雞護崽的架勢,将淮璃拉到身後。手部動作迅猛出殘影,“刷”地一聲,右手一柄劍,左手一喇叭,兩把符紙稀裡嘩啦地往外甩。
不過她的小兒科符紙似乎不太管用。來人隻輕輕一撥劍,就将她的攻勢化解。
符紙原地爆破,一陣漫天的煙塵之後,這兩個人方露出真面目。
竟是之前在城門前偶遇的尤清寒和牟沅沅。
原來是自己人。
大水沖了龍王廟,冉竹深感慚愧。她連忙上前打招呼,試圖淡化方才的烏龍:
“尤師兄、牟姑娘,你們怎麼也來開州了?”
尤清寒神色很平:“沅沅說她要來,我擔心她,便跟她一道兒來了。”
沅沅?
這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稱謂,莫名的窒息。
作為話題發起人,冉竹不想冷場,隻能憋着勁兒地尬聊:“哈哈哈,那你們怎麼不早點說。我那灑水車能坐仨人,可以搭你們同行嘛。”
牟沅沅紅潤的臉蛋上,彎起甜甜的笑意:“冉姐姐太客氣了。其實我也有飛行法器的,因而沒有麻煩冉姐姐。”
說着話,她擡手喚出一輛火鳳琉璃車。
這車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高級奢侈感,金是金、銀是銀,光鮮亮麗。
最離譜的是,這車還搭配了一隻傳說中的五級靈獸火鳳凰,拉車用。
冉竹面對那“創建國家級衛生城市”的灑水車陷入沉思。
怎麼回事,在這一刻,突然就切身體會到了自己的貧窮。
這火鳳琉璃車确實牛逼。形容一下,就是氪金大佬和白嫖玩家之間,那隔着那山那海的差距。
牟沅沅笑得很開朗:“冉姐姐,這法器很好用的,日行千裡不在話下,乘坐也舒适。有機會請你一起。”
深谙人情世故的冉竹,在線展現歡喜狀:“真的嗎,謝謝啦!”
寒暄片刻,正當冉竹痛苦于尬聊的沉悶中時,忽然從遠處陸陸續續跑來許多百姓模樣的人。
他們烏拉拉的一群,拖家帶口,哭哭啼啼,上來沖着牟沅沅一通跪拜:“神女!”
那場面蔚為壯觀,不禁讓冉竹想起某古裝電視劇裡的皇帝登基,群臣從養心殿一直跪到皇宮門口的場景。
此刻,他們正虔誠地呼喊着:
“神女大人慈悲!”
“求神女救我們于水火!”
“神女能治好蟲咬之毒,一定也能拯救整個開州!”
牟沅沅望着衆人,眼圈蓦地紅了:“這些日子,大家受苦了。我這裡确實有能除滅魔蝗的法子,隻盼能起效一二。”
百姓們聞言,同聲歡呼,嘴裡呼喊着“神女”,仿佛某種神秘聚會場面。
受盡磨難的百姓竟然要對一個女人三拜九叩?背後的原因令人暖心。
冉竹在一旁看得心悅誠服。
女主不愧是女主,走到哪裡都是救世主。這才多久沒見的功夫,已經用藥草救人,赢得了全城百姓的心。
開州有了女主光環的護佑,這波應該是穩了,不會有大問題。男主也安然無恙,真是個非常圓滿的結局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
還沒等冉竹說話,淮璃先湊過來,拉了拉她的窄袖口。
有風拂面,帶過一陣微微清冷的少年氣息。
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他垂下的發絲貼過她露出的肩胛,癢癢的,像羽毛輕撓。
見冉竹呆立着沒動,他挑起黑眸,盯着她:“回去。”
她方回過神,擡頭看時,竟從少年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望見了自己的倒影。
不知怎麼地有些心慌意亂。
冉竹憋着氣,連語速都變快了,伸手推他的胳膊:“你先上車,我打個招呼就走。”
他卻一點沒動,下巴擡起來,垂下的眸光還直勾勾地盯着她,似乎有點小情緒。
冉竹沒辦法,隻好轉過頭,朝牟沅沅道别:“牟姑娘,沒什麼事的話,我們就先回去了。”
本以為女主會客套地來句“路上小心”,誰知她竟一下拉住冉竹,一對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:
“冉姐姐,你能幫幫我嗎?”
幫忙?
冉竹瞳孔戰栗,忍不住縮袖子:“我打不過蝗蟲。”
牟沅沅:“……”
她噎了一下,解釋道:“不是,我沒讓冉姐姐幫我殺魔蝗。”
冉竹大惑不解:“不打蝗蟲,我還能幹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