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種涼徹骨的恐懼,即便是面對那群魔犬,她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害怕過。
“我……沒……”她戰戰兢兢,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,“她真的……”
淮璃漠然地斜觑着她,嘴角居然挂上了冷笑:“我竟不知世上有那樣傻的惡人,把自己寶貴的護身法寶送給你戴,然後再丢下你獨自逃走?”
牟沅沅冷汗涔涔,打濕了她剛換好的衣衫:“不是……我……是她自願……”
淮璃不想聽她這些廢話,冷淡地打斷道:“不如你跟我說說,你除了偷她的護身符之外,還做過些什麼?”
話音剛落,那竹尖的靈刃便像是威脅一般,狠狠往她頸項上開了另一條口子。
牟沅沅幾乎要背過氣去,全身癱軟。她吓得想要尖叫,卻發現嘴裡“嗚嗚嗚”的,根本發不出聲音,更形不成一句完整的話。
淮璃眸子一沉,猶如暗夜幽火:“不說嗎?那便殺了你……”
尤清寒急得臉色發白,連忙一個健步沖上前,伸手拉住淮璃的臂肘:“你在發什麼瘋?!”
淮璃斜瞥他一眼,笑得很明媚:“明知故問,我在親切地問她話呢。”
親切?
尤清寒望着牟沅沅脖頸處的皮膚,薄薄的一層,已經被靈刃劃得血痕遍布了。
他沉下臉,也拔出劍來:“你快放開她!”
淮璃烏黑如漆的眸子盯着他,揶揄道:“尤清寒,你被這女人的妖術迷惑,我其實挺愛看的,權當做熱鬧瞧。就算你與她再演個千場萬場的恩愛戲,我也無所謂。可是……”
他頓了一頓,語氣瞬間冰涼如霜:“可是,你若傻到是非不分,害了冉竹。别怪我讓你們倆去黃泉做鴛鴦!”
妖術迷惑?
尤清寒恍惚了一下。腦子裡的聲音像感受到什麼危險似的,瞬間變大起來,如同有惡魔低語,一遍一遍地重複着神秘的話語。
告訴他,他得這麼做才行。
可這是不對的。
為什麼會有人告訴他該怎麼做?為什麼會有人告訴他,他的情感該往什麼地方傾注?
淮璃見他那動搖的模樣,也不再多言,直接轉頭看向牟沅沅,眼眸中滿是冰涼的戾氣:
“我最後問你一遍,冉竹她在哪兒?”
牟沅沅的眉毛和額發已被冷汗浸濕。她不受控制地戰栗着,嘴裡還在瘋狂地吐詞:“她……她掉到前面那個……懸崖底下了。不關我的事,真的……她的本命劍跟着她去了……是的、是的……她肯定沒事的。”
懸崖?
他剛剛應該是路過了那裡的。
離得這樣近,為何紅葉傘沒有感知到有靈力波動呢?
淮璃沒來由地心頭一緊。他揚手收了竹枝,在半空中劃出“刷”的清脆聲,靈刃也随之消散。
“這個,是我的。”
他手指一勾,牟沅沅胸口挂的護身符應聲而斷。失去懸挂力的護身符卻沒有下落,而是像長了翅膀一般,“刷”地飛回了他手中。
牟沅沅縮着脖子,嘴幹巴巴地癟了癟,半個字不敢多說。
他小心地将護身符放好。
随後,那青竹枝躍起,如飛劍一般,不等發令,乖乖地浮上半空。
他轉頭禦上竹枝,将紅葉傘往懸崖的方向一扔,喝道:“去!”
紅葉傘應聲而動,急速朝那崖底俯沖而去。他跟在後面,隻見衣袂飛揚,晃眼之間已經飛向長空。
牟沅沅這才癱坐下來,脖子仿佛被什麼絞過,陣陣發緊。
太可怕了。
這就是男主的真面目嗎?她還一門心思想着攻略……
這樣的瘋子,要怎麼攻略?
她眼淚簌簌而下,連咳了好幾聲,那恐懼的感覺還殘留在腦中。
正在此時,系統忽然“嘀”了一聲,在她耳旁播報:“宿主,剛剛忘了提示你,由于你攻擊白月光的行為敗露,導緻目标男主淮璃好感度-20%。累計好感度-50%。”
她歎口氣,忽然覺得心底像皈依佛門一般平靜:“随便吧。-5000%都跟我無關,我不打算攻略淮璃了。我看尤清寒就挺好的,以後他就是我的主推。”
系統歉意道:“很不幸地告訴您,宿主,由于你攻擊白月光的行為敗露,攻略對象尤清寒好感度-30%,累計好感度20%……好感度道具‘枯木逢春’失效,預計今明兩天之内,好感度還有可能持續降低。”
牟沅沅:“……随便吧,降多少都跟我無關,我不打算攻略了。我看藥王谷的幾位師兄就挺好。話說,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