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此人面帶笑意,穿一身幹淨齊整的白色衣衫,衣袖微動,帶來淡淡的薄荷清香。
“阿竹妹妹,”他輕柔出聲,語氣中帶着熟稔和親密,“聽伯父傳書說你痊愈了,我真的吃了一驚。如今親眼見到,才知道是真的無恙了。”
冉竹轉頭盯了他一會兒,腦袋有點宕機,在系統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:這人不就是她“初戀”嘛!
額,他叫什麼來着……
哦,對,冉星南。
為了不讓人産生違和感,她立刻換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,用親戚長輩聽了都說好的口吻喊道:“堂兄好。”
冉星南聽到這樣親切的呼喚,反倒是愣了愣:“幾年的光景,阿竹妹妹倒是與我生分了。”
這說的哪裡話,生什麼分啊。
咱倆壓根就沒熟過。
話說就算是原身,在街上偶然碰到親戚,字正腔圓地喊一句“堂兄好”,也沒什麼不妥吧。
不過,為了不引起懷疑,也為了挽回親戚之間的生疏印象,冉竹決定按國際慣例,套套近乎。
她立刻一個張飛挺胸,豪邁而熱情地道:“堂兄這是哪裡的話?你我一向關系融洽,情同兄妹,何來生分!”
冉星南半張着嘴:“情同……”
不本來就是兄妹嗎,怎麼越說越不熟了!
冉竹主打一個順其自然。她立馬抛出疑問,化尴尬,為對方的尴尬:
“堂兄你……何故在此地?”
沒記錯的話,白馬書樓是以女性群體為目标客戶的,某種娛樂場所。男人在此流連忘返,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冉星南倒是一臉從容。他看起來堂堂正正,順口道:“隻是在外曆練之時收到消息,尤家落難,清寒淪落到此,故趕來相救。”
說完,他微微斜眼,看向尤清寒,臉上挂着人情世故的笑容:“卻不想,阿竹妹妹倒是與我想到一塊了……還先将人救下,實乃緣分。”
“緣分?”尤清寒冷漠的臉上有了一點變化,他依舊面色不善,唇角半帶了戲谑,“隻是今時今日,浮生島恐怕已經不想要這緣分了。”
冉星南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清寒你别這麼說。我們兩家是世交,雖然尤氏今日遭難,但當年之事,想必伯父也不會不認。”
尤清寒回他一個鼻腔裡的哼字,完全沒有好臉色。
冉星南隻好自己挽尊:“遠的不說,就說阿竹妹妹吧,她這些年可是一直念着你的。”
嗯?有這種事?
這些對話一會兒“緣分”、一會兒“當年”,冉竹雖然聽得雲裡霧裡,但她聰明的腦袋瓜知道,堂兄這話裡話外,都是明晃晃的兩個字——助攻!
所以她當即點頭表态:“沒錯。”
縱使如此,尤清寒依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,弄得她渾身不自在。
冉星南見狀,面上發笑,繼續加了一把火:“你看,阿竹妹妹她大病初愈,聽說了你的事便親自趕來了……”
冉竹在一旁積極打配合:“是的。”
一直沉默站樁的葛旭安,卻忽然開始冷笑:“是嗎?可你剛才明明跟我說,你來這裡是為了眠花宿柳、千金買俏。”
冉竹:?
大兄弟,你沒毛病吧,這個時候來搞事情。
而且她什麼時候說自己“眠花宿柳、千金買俏”啊,這個話不是你說的嗎?
幸好她道行深,鐵杵也能說成針,馬上就一臉正氣地狡辯:“葛公子,你誤會了。我今日就是專門來救人的,趕巧,還順帶救了你。”
可惜葛旭安似乎不懂什麼叫,給個台階,給點面子。
他自嘲般地一笑:“救我?不對吧,我記得你說,你是大病初愈的烈焰富婆,來此是為了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。”
尤清寒&冉星南:“……”
冉竹:“……”這人學得還挺快。
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。
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