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!”那男人吃痛慘叫,拼命甩着被咬的手臂,企圖将人推開。
旁邊的人們也吓得不輕。有幾個年輕力壯的,立馬上前幫忙,然而那老伯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,居然紋絲不動。
還沒等大家把兩人分開,被咬的男人翻了翻眼皮,眸中一片沉黑,瞳仁迅速散開了。
“他、他也變這樣了!”
“快跑、快跑啊!”
人群中不知誰喊出了這一句,所有人都反應過來。
恐懼比理性先行,人們開始慌不擇路地四處奔逃,推推搡搡、拖拽踩踏,更多人被咬到,而跌倒的人又接連被咬傷……
方才還溫馨熱鬧的街市,瞬間變成了水深火熱之地。
冉竹也被逃竄的人群推到一邊。但奇怪的是,她在這一刻身體變得透明起來,似乎從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。
慌亂之中,前方金光乍現,一仙風道骨的長者坐着瑞獸而來。
他衣冠齊整,面目肅然,整個人都有一種緊繃的德高望重感。
“尤仙長來了!”
這一聲猶如驚雷,将人們的理智拉了回來。所有人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,開始變得冷靜有序。
“仙長,快,快救救我們——”
“仙長小心,被咬到了也會發病的!”
尤廉一點頭,随後快速祭出一圈綻放着金色光芒的繩索。繩索如有靈性一般,立刻分成十幾截兒,沖向那些四處咬人的發病者。
不多時,這些人便全被收服。繩索勒進他們的皮肉裡,而他們仍然不知痛楚地猛烈掙紮,嘴裡發出“嗚嗚嗚”的聲音。
人群爆發出陣陣歡呼,方才懸着的心落進了肚子。
此時,一名少年從遠處禦劍而來。他身着一襲青白色的衣衫,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,有着清俊年輕的眉眼。
“父親,城東富全巷的亂子已經平息了。”
說話的少年縱身跳下懸浮寶劍,一面輕盈落地,一面補充道:“大概有二十餘人發病。”
尤廉皺了皺眉,剛想說話,旁邊劃過一道淺光。
又有一名年紀更小的少年,禦劍趕來。
他約莫十二三的年紀,着一身黑衣,五官俊秀不輸方才那個少年。
說話的語氣卻是意想不到的穩重:“父親,城西李員外家的亂子已平。”
冉竹愣愣地望着這個黑衣少年,死去多年的回憶開始攻擊她。
十幾年前的飛葉城,也是這樣一個少年,在亂糟糟的茅草屋裡找到她。
他沉穩知禮,還是一如當年的模樣。
尤廉微微颔首,沖着兩兄弟道:“可有頭緒?”
身為兄長的尤之舟率先答道:“問了一圈,叔叔嬸子們都說,是劃渡船的劉老伯最先犯病的。他前日好像在渡口染了風寒。”
說完,他看向自己的弟弟,不好意思道:“風寒總不至于發展至如此可怕的病情……其他的,兒子尚未有線索。”
“李員外。他昨日才請郎中過來診病,”尤清寒言簡意赅,目光有些幽深,“這郎中,是冉氏藥堂的醫修。”
冉竹猛地一驚,指尖冰涼,全身的血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冉氏藥堂……
和她家有關系?
“徐老伯、徐老伯他也是的!”
人群中忽然有人接話,是隔壁賣胭脂的大嬸。
她哭喪着臉,肩膀抖動,眼神中還殘留着方才的驚魂未定:“他老毛病犯了,昨日才去冉氏藥堂看病,抓了幾副藥……”
答案,似乎在這一刻呼之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