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青雲拍開她的手,冷笑道:“不需要你可憐我,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。”
他倔強的眼神像一頭受傷的小獸,裹上堅硬外殼不準任何人靠近,獨自在黑夜裡舔舐自己的傷口,一旦有人走進,便會用低吼企圖吓退來人,将一切好意歹意都隔絕在外。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。
系統出場少,出場必作妖:【警告!宿主阻止——】
林清婉:“褚青雲再怎麼說也是月離君的親傳弟子,别人這樣待他,不是把月離君的臉面丢在地上碾嗎?你個AI永遠也不懂人類的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随你便,愛扣就扣吧。”
她再次手動閉麥,系統再次宕機。
褚青雲一直盯着林清婉,試圖從她臉上看出破綻,然而他什麼也看不出來,甚至看不出她這些舉動有幾分真幾分假。褚青雲被林清婉帶着邁向羊腸小道,扭着身軀脫離她的桎梏:“少惺惺作态,别碰我。”
眼見着他又要遭雨淋,林清婉探臂将他撈過來,單手鉗制住他:“好好待着,别亂跑。”
褚青雲看弟子寝院越來越近,兩條小腿在空中蹬來蹬去,吱呀亂叫:“放我下來!放我下來!我不跑總行了吧!”
林清婉如他所願把他放下來,二人跨進門檻,瞧見的是這樣一副場面——
寬敞的院子烏泱泱圍了一大坨人,中央晾衣杆上挂臘肉一般挂了幾個光着上半身的弟子,底下的人吵吵嚷嚷:“真是個潑婦。”
“您投錯胎了吧,好好一個小女娘竟生的如此跋扈,哪個女兒家像你這樣扒男兒衣服——”說話者話還沒說完,臉憋得通紅,他捂住喉嚨嗚嗚咽咽起來,顯然是被施了禁言咒。
衆人觑向衣杆前站着的一男一女,不再吵嚷。秋夭夭撸起袖子甩起鞭,長鞭噼啪一聲抽在地上,其餘人縮起脖子當鹌鹑。
秋夭夭用鞭子一一掃向晾衣杆上挂的“臘肉”,說:“你們幾個,昨日欺負我二師兄是吧,問過我了嗎?我秋奶奶的威名誰人不知,你們沒嘗過姑奶奶的厲害,今天給你們開開眼!”
圍觀群衆中有人耳語:“她不是個藥修嗎?”
“最不好惹的藥修,出了名的!”
……
“大師兄,解了他們的禁言咒。”鞭子指向被挂起來的人,白花花的臉蛋硬生生憋得漲紅,倒真像農戶家裡風幹的臘肉。
他們中了軟筋散,一群小子也打不過秋夭夭一個,輸了手上不輸嘴上,都被她吊起來了嘴裡還不饒人,白灼華怎麼能容忍旁人罵小師妹,早施了幾道禁言咒讓他們一齊閉嘴。
此刻咒消,晾衣杆小子們登時要破口大罵,正在起勢呢,勢頭還沒起上來,便被秋夭夭一鞭子打在嘴上,幾人的嘴皮子頓時就腫起來,火辣辣的。
“不是還沒罵嗎?不講道理!”
“與牲畜有什麼道理可講。”秋夭夭偏過頭去,不拿正眼瞧他們,這一偏可不得了,那生平最恨别人在面前耍威風的月離君正站在不遠處,不知道看了多久戲。
這下所有人都狀似被掐住脖子的雞,氣氛沉寂得仿佛衆人都被施了禁言咒。林清婉瞥了一下晾衣杆上光溜溜的少年們,話音聽不出情緒,似乎與生辰宴前的她沒什麼兩樣:“大庭廣衆,成何體統?刑堂領罰去。”
秋夭夭快言快語先應了聲“是”,旋即才反應過來林清婉不是在對她說話。杆上的人已經被放下來,衣裳也已穿好,雖不明白峰主為何隻罰他們,卻也不敢出言質問,隻低頭小跑着離開了。
林清婉朝褚青雲擡了擡下巴:“我那兒缺個打雜的,收拾東西跟我走,此後到我跟前侍奉,不得有半分懈怠。”
衆人震驚,震驚之餘有點奇怪,至于哪裡奇怪也說不來。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,她都表現得太過于平靜淡然,讓人挑不出錯,好像這就是一件稀松平常、理所應當的事,他們大驚小怪的樣子倒是小題大做。
連系統都差點被她唬住,毫無波瀾的機械音打碎僥幸:【警告!宿主做出不符合人物設定行為,人設值扣除20點。】
還好還好,隻是20點。
【目前人設值為:-100點。】
“……”
不就是跟好感值一樣的數字嗎,沒事沒事。